第72章(第3/4頁)

空氣被點燃了,粘稠而熾人,連馬車驟然顛簸動蕩。

晏書珩重重吻住她,修長的兩指輕夾雪頂,他的吻遊過脖頸,咬住另一邊,含糊道:“阿姒想放縱,我便陪你,不必有負擔,也不必顧及往後……

“我只是希望你快樂。”

他縱身挺至不能再貼近,低啞著嗓音朝外吩咐:“繞行城南那條道。”

此地是鬧市,周遭嘈雜,車夫並未聽到多余的動靜,只覺得車顛簸了些,又因方才聽到的撕布聲,只當車內的女郎情緒不佳,在發泄。

故而在聽到長公子要改走城南那條道時,車夫心裏不解——那條路不僅遠,且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

但主子的命令,他從不多問,即刻遵命了,調轉馬頭。

甫一拐入那條道,馬車便被凹凸不平的青磚癲得不成樣子,車輪和地面相撞,聲音嘈雜刺耳。

但車內依舊安靜。

兩人都緊咬著牙關在沉默,伴隨著馬車顛簸而起伏的輕拍聲及嘖嘖水聲都被轆轆的車輪聲蓋住了。

轉眼馬車駛過極不平坦的一段路,車身急劇地起伏顛簸了下,車上懸著的鈴鐺上下晃得厲害。

鈴聲裏,夾著“咚”的一聲。

繼而車內傳來一聲女子急促無助的哭吟:“呃啊——”

想來是女郎磕到了腦袋。

杯壺被打落在地,叮當作響,水聲汨汩,應是茶水溢出。

馬車繼續前行,晏書珩並未出來,他維持著這樣的姿態,把阿姒轉了個身,讓她後背貼著他胸膛。

他低頭,在她頸側輾轉輕吻。

“阿姒……前方的路會更顛簸,你若累了,我讓他們改道?”

南方五月初的天兒微熱潮濕,兩個人的額間是汗涔涔的,如此相擁,像對被雨淋濕後相偎取暖的獸。

阿姒渾身乏力。

她搖搖頭:“繼續走吧……不要停,也不……不必改道。”

她的心像雪山頂上的紅梅,飄搖伶俜,晏書珩一手捧住她破碎的心,輕揉慢捏,要攏成一顆完整的心。

另一手撥開阿姒烏黑發間。

那發間深深契著他給她的簪子。

此刻那簪子因著馬車顛簸偶爾露出一截,又更深地沒入。

指腹往上,疏密合宜的毛發間別了朵珠花,淡粉的花瓣沾了春露,像極了上巳節他送她的桃花。

那朵珠花比桃花要美麗,也比桃花要脆弱,正中鑲了顆圓潤小巧的寶石,被仙人點化般靈性十足,他兩指輕一夾搓,寶石越發紅潤。

剛弄翻茶水,阿姒下裳已被濡濕,濕裙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三處同時的捉弄十分難捱,眼看又要打翻茶水了。阿姒只能岔開腿,一邊腳高高踩上幾案。

發間珠花綻放得更加妖嬈。

縱情聲色的確是件玄妙的事。

什麽也不必顧及,什麽也不必付出,只消放任自己沉溺,便可以輕易從無底的深淵,躍至九重天。

意識到這一點,阿姒徹徹底底地縱容自己沉溺,她將雙手覆在他的雙手上,帶著他用她喜歡的力度揉搓。

放縱的滋味實在暢快。

阿姒轉過頭,晏書珩極懂她,她只稍稍偏過臉,他便心有靈犀地吻住她,纏著她的舌尖不放。

馬車一直動蕩行了許久,半個時辰後,車停在別院。

晏書珩扯過車上毯子,把阿姒裹起來,抱著她快步回到竹園。

到了小竹園,又一番縱歡。

晏書珩給阿姒喂了些水,柔聲問:“累了麽,可要歇一歇?”

阿姒嗤道:“你不可以了麽?”

他無奈地笑了聲:“只要阿姒想,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多少回都可以,只不過我們還有些事未做。”

在馬車上時,哪怕被折磨得幾欲失'控,但他幾次都克制住了。他放下阿姒,尋來從前用過的香。

燃過香,才算真正毫無顧忌。

阿姒有意把所有氣力都耗盡,晏書珩便也縱著她、滿足她。

於是從午時到黃昏,從黃昏到夜深。由門後輾轉到椅子上,窗台上,妝奩跟前,甚至凈房之中。

到處一片狼藉。

從凈房裏出來後,青紗帳又晃動了會,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晏書珩並未抽身離開,仍緊擁著她,低頭一看,阿姒已是昏昏欲睡。怕壓得她難受,他翻了個身調轉二人位置,讓阿姒趴在他身上。

如阿姒所願,她累得無法思考,雜念都不得不止歇。

自從見過阿晟和趙將軍得知爹爹遇害的真相後,她已好一陣未曾好好睡過,現在她終於又覺得困了。

且睡一覺,別的事過後再說吧。

阿姒臉頰貼著晏書珩的胸膛,渾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摟著她,手在她汗濕的後背輕撫。

“阿姒,累就安心睡吧。”

阿姒沒有吱聲。

朦朧間似乎聽他在耳畔低語,大抵是在哄她睡覺,雖說有些煩人,但也正是他的低語把蠢蠢欲動的雜念趕走,讓她得以安生墜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