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4頁)

他每次吃醋都會這樣微微一笑。

這不是笑,是威脅。

若不給他個施展畫技的機會,恐怕他今夜又會從別處討要回來。

憶起昨夜的迷亂,阿姒環住他腰身,親昵道:“傻瓜,我還未說完呢,我雖不善丹青,但我想看夫君畫啊。”

晏書珩的笑果然恢復溫潤:“一言為定,阿姒莫要反悔。”

畫個畫而已,有甚好反悔的?

阿姒鄭重點頭。

“不悔。稍等我喚人取紙來。”

他按住她肩頭,溫潤的聲線低下來時格外勾人:“不必,阿姒可知道,世上最好的畫紙是什麽?”

阿姒看著他玩味捏著她衣帶的指端,心裏不妙,但因為不敢置信,只能往別處想:“是綢緞麽?”

他垂著睫,長指輕勾。

緞帶松落,春夏之交的衣衫只有兩層,春光過隙鉆出。

長指極為緩慢地將襟口推至肩頭,露出勝似玉雕的玲瓏肩頭。

拇指摩挲著美玉般的肩頭,他講起故事:“我的丹青師從潁川郡一位名士,曾聽師父說,相傳有些喪心病狂的畫癡為了尋求世間最好的紙,會誘來冰肌雪膚的女子,剝下——”

“這簡直無稽之談!”

阿姒被嚇得肩頭輕抖,她聽得害怕,慌忙打斷他。

晏書珩輕輕按住她,無可奈何地笑了:“別怕啊,阿姒。我不會那樣做,我只是想給你畫枝花。”

他手輕觸她肌膚說著。

阿姒攏住衣襟,皺著眉道:“不成,我收回我的話,這不好玩,不僅暴殄天物,萬一洗不掉可怎辦?”

晏書珩一針見血:“想反悔?”

話都撂下了,還能如何?

這人醋勁大,先把他哄好再說。阿姒視死如歸道:“僅此一次。”

她平躺下,化身一副卷軸。

玉白卷軸外套著的綢布被撥開,片片掉落在地,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將一上一下遮掩卷軸的兩只手拿開。

畫卷從上往下展開,雪白雪白的一張紙,肌理極細膩柔滑。

隨著卷軸展開,紅的兩點,黑的一片,頓時顯露無疑。

阿姒閉著眼:“畫快些。”

“乖,馬上便好。”

青年修長的手執狼毫筆,從杯中蘸了朱紅的墨汁。

微涼的筆尖從頸處起,繪出一朵朵桃花,狼毫筆的筆尖韌勁兒足,筆力挺勁,描摹過比豆腐還要嬌嫩的雪白紙上,描出朵朵嬌艷欲滴的桃花。

赤紅桃花與雪白紙面相映,沖擊著作畫青年的眼眸。

晏書珩目光隨之一深。

他新蘸了些櫻桃汁,在紙面原有的兩點朱紅上描繪。

筆尖懸在那兩點上,若即若離地輕撓,忽而重重擦過,阿姒眸光急劇地顫抖,低吟聲嫵媚得能掐出水兒。

筆尖綿延著往下。

一枝搖曳多姿的桃枝在雪白肌膚上顯出,桃枝的末端歸於雪紙下端那一片烏黑的烏蓬,一眼看去就如同是從那玄妙之處生長而出。

“真美。”

晏書珩輕聲喟嘆。

屋內有一方半人高的鏡子,他把阿姒抱至鏡前,手指拂過他繪下的每一朵桃花:“喜歡麽?”

阿姒多少也好奇。

她忍著羞赧看向了鏡子。

鏡中的女子長發挽起,坐在青年懷中,烏發雪膚,瓷白肌上繪著一枝桃花,桃枝從下長出,朵朵紅桃栩栩如生,其中有兩朵最為艷麗,右邊那一朵正被青年兩指夾捏把玩。

她不著一物,他仍衣冠楚楚。

阿姒要離去加衣,被他扣住腰肢。

“好看麽?”

“好看得緊。”阿姒敷衍道。

鏡中青年也不知是否高興了,把玩著那朵桃花,直直透過鏡子,凝向鏡外的她,兩人的在鏡中對望。

“可比那位季郎君繪的好?”

阿姒總是明白他今日為何如此荒唐,原來是因為她近期同人引薦季郎君!她無奈地同這醋壇子解釋完緣由,末了再三哄道:“我只是出於不忍,與他可沒什麽,別吃味了啊。”

晏書珩笑笑。

“我怎會信不過阿姒?我吃味,並非因為信不過阿姒,更不是信不過旁人,我只是純粹喜歡為阿姒吃味。”

只是見不得她在別的郎君身上傾注太多注意力,但又深知這是占有欲過盛,舍不得束縛她。

只能加倍討她歡心。

“你既愛吃醋便吃吧。”阿姒拗不過這個醋壇子,無奈垂下睫,不去看鏡中,“既已畫完,我可以擦掉了麽?”

晏書珩把她轉過來,攬在懷裏,低頭輕吮那朵最妍麗的桃花:“我說過,我會替阿姒把它擦掉。”

他說擦,是這麽個擦法?!

難怪他擠櫻桃汁時說會全部消受,原來早就有了打算。

阿姒睜大了雙眼。

“不、不必,不必這樣擦!”

但她的話根本無用,青年半跪在地,雙手扶住卷軸,以舌為巾帕,溫柔舔'舐掉那些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