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陛下掉錢眼裏了?(第2/2頁)

武定侯府中如臨大敵,郭勛雖然像是大將軍一般在指揮各路兵馬,但全無鎮定自若的感覺,有的只是焦急。

這道題太難了,他不會做啊!

與郭勛這樣的人不同,大量中下層的朝參官卻怦然心動。

這哪裏是考較?這是問策!

何以富國?陛下這不僅是想看看貢生們有何見解,也是要滿朝文武都建言獻策!

兼聽則明,再沒什麽比這樣更兼聽了吧?

誰有好辦法,就會是下一個夏言、下一個嚴嵩!

文淵閣中,四位閣臣都被弄得沉默了。

確實不是跟禮法有關的策題。

但何以富國……懂的都懂,這題目可小可大,全憑貢生的眼界格局。

因為實際上什麽國事都與錢有關。

當日陛下那一句“禮靠的是錢”猶在耳畔,會不會有考生從這個角度去逢迎聖意?

眼下這倒不算什麽了。

“陛下欲十年內使歲入倍之,心中常懷此憂啊。”梁儲先開口說道,“登基詔書中其余政令,重設三大營,實則無不與錢糧相關。如今那些事暫議不出結果,實因富國之策未有頭緒。如今陛下又令群臣獻策,當是早存了此念。殿試結束,費子充等人入京後,便該是悉數商議之時了。”

楊廷和繼續沉默著,毛紀發表了意見:“殿試策問富國之策,貢生及朝臣中必有人談及昔年熙寧變法。如今……”

他說的,就是四人之前那麽沉默的原因:皇帝這麽大張旗鼓,難道是釋放變法信號?

革弊圖新和變法,那是不同的。

一個是沖洗一下穿了多年的衣服上明顯的汙穢,有個新的面貌。

另一個,那可是要換衣服了!

聽毛紀似乎要侃侃而談,楊廷和咳了咳:“陛下問以國事,兼聽則明。叔厚所言極是,諸多新政本就是革弊圖新,暫未議決也確因錢糧捉襟見肘。歲入十年倍之,開源節流需做到何種程度?恐怕極難。談論變法與否,畢竟只是談談……”

皇帝想做到哪一步,現在無人知曉。

他不是持重嗎?為什麽現在要釋放這樣的信號?

這就是“茲事體大”、“不要顛勺”?

這件事談談也好,那個年輕的天子,應該只是投石問路,看看想要動一些大問題有多難吧?

於謙謚號未定,京中仍在議論紛紛呢。

如今再議論一下新君會不會行新法,那又算得了什麽?

表面一切如舊的朝廷,積壓的暗流越來越洶湧了。

哪一次變法,不是一次真正的大洗牌?

以為皇帝進入不搞事模式的楊廷和,今天終於明白他仍舊沒有停止搞事的心思。

但換了種方式。

一種讓很多中下層官員打了雞血的方式,一個會讓許多人怦然心動的信號。

上欲變法圖強,誰人從之,誰人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