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禦前院士級辯論賽(第2/3頁)

三鼎甲有舊例,都是入翰林院。嚴嵩請修《大明忠佞鑒》之後,皇帝順便把三鼎甲的職位先安排了下來,用一個別人都挑不出毛病的理由:人已經耽擱一年多啦!

於是黃佐開始上班了。

新同事黃佐不能說是受到熱烈歡迎了吧,至少也可以說是人嫌鬼忌。

還沒正式步入官場就獻祭了一個內閣大臣和一個禮部尚書的男人,恐怖如斯!

所以這討論沒有黃佐參與的余地,他有點羨慕地看著費懋中:要請費宏入閣的詔旨剛才已經召了待制去擬的,現在翰林院中有兩個閣臣子侄輩,那不好好結交一下。

至於黃佐?抱歉……我選擇多少信一點。

黃佐現在倒有點希望早些去史館那裏上班,史館就在左順門北、文淵閣畔的廡房,不在這翰林院中。

只是修撰《大明忠佞鑒》的工作還沒開啟,他還需要先到翰林院中學習一下規矩。

張孚敬則幸運得多,他那道《再論富國疏》還沒遞上去,旨意就下來了:探花郎觀政戶部。

看似沒有翰林院出身,上限降低了。但張璁真能以四十多歲的年齡走尋常路爬上去?

現在他面前,左腿是送他成為探花郎的吏部尚書王瓊,右腿是從龍之臣頭領袁宗臯,左手是任職單位的一把手戶部尚書楊潭,右手是不會找他麻煩的都察院一把手陳金。

九卿中的四個伺候他一個人,得到了皇帝賜名賜字的人。

是你你也搏一搏。

現在看來,他身上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仍舊頭鐵去交往的黃佐。

否則他大有概率爬到九卿的位置。

張孚敬覺得已經超出預期了,所以他還是把這道奏疏好好寫了之後遞上去。

這一次,不再是像殿試應策問一樣把很多弊病都直言一番、給出了自己認為的數個解決切入點。

張孚敬這回專門在田賦問題上深入闡述了可以如何清丈土地、擴大稅基。

午時剛過,皇帝的旨意就過來了。

“……著張孚敬依此疏之例,再言諸事,各呈奏疏獻策。”

來宣旨的竟是皇帝身邊的禦用太監黃錦,張孚敬激動不已地接旨:“臣必於戶部公事之余殫精竭慮,盡述淺見!”

四十多了的他趕緊準備謝儀,黃錦擺了擺手說道:“探花郎不必如此。陛下知茂恭家無余財,小臣一心侍奉好陛下,宮裏宮外也不缺用度。”

宣旨完拒絕了張孚敬的謝儀,他很爽快地就回宮去了。

張孚敬心懷激蕩,開始琢磨起接下來的那些奏疏。

毫無疑問,皇帝雖然不見得很快就要開始行新法,但現在是想多看各種人對於諸多弊病解決之道的。

而大多數人談得很淺,像張孚敬這樣敢於深入去觸及一些根本弊病的,少之又少。

策論中只是先談全局切入點而沒有闡述諸多領域詳細方略的張孚敬,現在得考慮怎麽一口氣把自己說到過的諸多問題都深入剖析下去、拿出方略了。

這件事做完,恐怕就是自己結束“觀政”、另授實職的時候。

他不關心明日的文華殿理學心學之辯,以他現在的官職品級,他也沒資格明天去旁聽。

這正好用來構思奏疏。

……

楊廷和重視至極。

焚香沐浴,齋戒溫習是必須的。

這段時間自認為對為官之道和為人處世都有了些新體悟的楊慎本想邀費懋中和費宏的親子費懋賢一起吃個飯,處一處。

後來發覺自己明天還是要去經筵,頭一天晚上飲宴不合適。

這又是進步了的表現!

此時此刻乾清宮後的中圓殿裏,嚴嵩劉龍還沒下班。

“嚴嵩,你兒子傷勢好點沒有?”

“……犬子頑劣,讓陛下見笑了。”嚴嵩有點尷尬又有點感動,“用了藥,已無大礙。只是傷了魏主事次子的一只眼睛,臣教子無方,實在慚愧。”

朱厚熜是找點話題調劑一下心情。

對嚴嵩和劉龍這兩個日侍皇帝左右的日講起居注官,廠衛自然是高度關注的。

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在社學裏和幾個同學一挑幾正面剛,被揍得鼻青臉腫地擡回家,據說就是因為嚴嵩現在的名聲變差了。

也不用廠衛刻意去關注,因為官司打到了順天府。

嚴世蕃被說瞎了一只眼是報應,因此他在圍攻中逮著說這句話的那個小屁孩一頓紮眼。

瞧瞧這還以現世報的狠厲,嚴世蕃性格似乎已成啊。

朱厚熜還想著是不是可能會因為自己給嚴嵩帶來的變化有一番新可能。

現在看來,嚴世蕃的身體殘疾和童年經歷已經擺在了這裏。

嚴嵩嘛……將來大概率還是會因為這句“教子無方”付出代價。

但嚴世蕃將來要害的還不是自己治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