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南北勛戚,共聽聖諭(第2/3頁)

“想來想去,無非四個字:忠君守法。”朱厚熜終於收了笑容,“忠君者,為君分憂,不為君添憂。守法者,無懼於彈章,無愧於恩榮。”

“這四個字,你們過去做到了多少?以後能不能做到?”

朱厚熜擡手:“朕不聽口頭的辯解或是保證,朕今天一是安你們的心,二是講講朕的規矩。”

於是徐光祚他們把嘴邊的話又憋回去了,難受。

“若是忠君,這次國策會議上定下來的皇莊皇店整頓方略,你們就都配合,別讓朕為難。些許浮財,你們仍舊安享爵位、俸祿,有何憂慮?”朱厚熜不容置疑地說道,“至於朕的規矩,就是給每一個人機會。珍惜機會的,不管是求財還是求權,朕都有法子;不珍惜機會的,那將來就要講國法了。”

南京刑部大院內,張子麟繼續說道:“內有流寇,外有邊患,想效仿父祖再建功業的,是軍功機會。不想拼命的,想賺錢的,就派個兒子和管事年底前到北京,朕會拿出一個讓你們奉公守法好好賺錢的方略。”

他頓了頓之後才心裏有點異樣地說道:“昔年文臣武將共為天子左膀右臂,土木之變後天子卻只能多用內臣。如今三大營重設,朕又設了禦書房,武將有無識大體、可堪大用者,朕拭目以待。”

他這話說完,李全禮不由得看向他。

身為文臣的張子麟,對這句話如何理解?

文臣是更願意和內臣對峙,還是和勛臣武將對峙?

這恐怕還真的說不清,尤其是在正德一朝內臣出了八虎,又有錢寧、江彬等一大堆幸臣之後……

他們最懷念的,恐怕還是弘治朝吧?

可惜陛下不是孝廟。

張子麟說道:“聖諭如此,諸位可聽清了?”

“臣等謹遵聖諭!”

張子麟坐了下來:“東南之事如今更顯詭譎,本督明日前往浙江。南直隸這邊,就由諸位協助翟郎中了。”

曾擔任過刑部主事的翟鑾站起來行了行禮,如今因為兩廣空缺太多,他這個本已回到翰林院做正六品侍讀的弘治十八年老進士也得到了升官的機會。

清吏司郎中,正五品,何況這回還被張子麟點名隨行南下辦差?

如果辦好了,下一步就不可限量了。

南京勛戚們還在琢磨著張子麟轉達給他們的聖諭,但對翟鑾也不敢輕慢。

這裏的這一場“賜宴”自然是食之無味、走個過場而已。

結束之後張子麟就問翟鑾:“那個桂萼什麽時候能到?”

“按路程來看,從江西那邊應該還需四五日到鎮江。”翟鑾恭敬地說道,“督台以查辦欽案為由相召,他必不敢耽擱。”

張子麟點了點頭:“等他到了,你先詢問當年他為何屢次觸犯上司,可有內情。問完後,就遣人護送他到湖州府。”

“下官領命。”

南直隸轄下的鎮江府知府遇害,浙江轄下的湖州府知府遇害,而竟有一人在這鎮江府下丹徒縣、湖州府下武康縣都做過知縣,還都因屢次觸犯上司丟了官或者辭職?

老邢名張子麟發現了這一條新的線索,卻並沒意識到他這一召,又召出個什麽猛人來。

乾清宮內,朱厚熜親自說的話就比張子麟要猛多了。

“朕現在把內臣制著,就是給你們機會!”朱厚熜目光銳利地看著他們,“初次視朝時,你們齊聲高呼,難道今後朝堂上文武並立是靠喊來的?”

終究還是有那麽三五人血微微熱了些,看著皇帝。

“郭勛就知道不能靠喊,所以他現在練兵去了,剿匪去了!”朱厚熜隱瞞著他是因罪讓兒孫被降等了的事實,“不要讓朕看到你們名字的時候,就是請奏無主荒田,就是言官彈劾你們的奏疏,就是為子侄請襲封或蔭職寄祿這些事。朕希望你們是能站到朝堂上,讓朕心裏時時有你們的名字,記得你們的功勞!”

“不要讓朕面對言官彈劾你們時,只能念著你們祖上的功勞又或者國戚身份心軟一下。朕能心軟幾回?你們祖上流過的血,又夠你們一代代耗費多少回?”朱厚熜嘆了一口氣,“不敢去邊關的,就像郭勛一樣先練兵、剿匪。連這也不敢的,就好好守著家業,教養好兒孫輩。若不想進取又觸犯國法一味斂財,縱容親族家仆作威作福的,朕藩王繼統,要使天下敬服也就只有以國法處置了。”

皇帝的“托”崔元再次大聲道:“臣謹遵聖諭!”

每個人都不知道皇帝說的“帶你們賺錢的方略”是什麽,但今天一共三條指示是聽明白了。

第一:清理皇莊皇店的事,乖一點配合——這頓飯好他媽貴啊!

第二:想明白以後怎麽做,想上進的就去立功,朝堂上以後會越來越有地位,郭勛、崔元能進國策會議就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