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懟孔?殺孔!(第2/4頁)

張孚敬聽懂了:“照章辦事、法不責眾、巡憲乏人那一套嗎?”

“……督台說得是。”張佐也不能立刻領會這句話其中的全部意思,但張孚敬這等人物比自己更有能耐,張佐還是認的。

在朱厚熜的威壓下,張孚敬的感受還不深刻,但楊廷和等人是分明感受著正德、嘉靖兩朝宦官威勢不同的。

沒有皇帝的寵幸,張佐這個司禮監掌印就變得既謙虛又謹慎。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養心殿前。

張孚敬看著不算大的門,心裏卻感慨著:如今這裏才算是大明真正的中樞了。

來自大明各處的奏疏往這裏呈送,決定大明諸多大事的決定從這裏發出。

皇帝的日常起居也在這裏,乾清宮更多只用來舉辦一些禮儀式或者參加人數多一些的賜宴。

“陛下,張孚敬到了。”張佐現在禦書房外稟告了一聲。

“進來吧。”

張孚敬再次聽到皇帝的聲音,只覺得比近三年前又渾厚了一些。

他先在禦書房外大禮跪拜,哽咽著大聲說道:“臣張孚敬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也不能說他太願意拍龍屁,等會見到皇帝了肯定還會再當面叩見一次的。

但他能這樣一飛沖天,確實就是皇帝點名給的機會。

在張孚敬心目中,一切都源自那道殿試策論、源自自己禦前請恩賜名的勇氣、源自當時才十五的天子對他表露出那種用意的心領神會。

而後,才有了直接讓他再論富國之策、拔擢為禦書房行走、點為欽差南下廣東。

“起來吧,知道你的心意了。”

朱厚熜的聲音帶著笑意響在他面前,張孚敬直起身,只見皇帝已經站在門內了。

他又長高了一些,如今身子骨更壯實了,也顯得更加器宇軒昂。不僅如此,他也開始蓄起胡須,自然顯得穩重了不少。

張孚敬確實是雙眼濕潤:“臣惶恐,竟勞陛下迎來……”

配合他演出的朱厚熜伸出手拉著他的手臂:“茂恭勞苦功高,朕都記在心裏。天氣熱,快進來,用些清爽可口的飲子。”

皇帝信重、臣子忠心能幹,張孚敬可是新朝皇帝知人善任的榜樣。

顧鼎臣這個如今的禦書房首席不用兼著日講日講起居注官,擔任著兩個伴讀學士的如今是來自六部中正五品的郎中了。

禦書房的門檻越來越高,他們兩個看著這一幕,只能羨慕地望向張孚敬,羨慕他曾經擁有的機遇。

朱厚熜親切地招呼張孚敬喝點冰鎮過的冷飲,又問他廣東是不是更熱,聽他講述當時砍掉王子言的具體過程,而後調侃道:“竟以湖廣龍虎猛藥來喻朕,你這膽子倒是比手刃王子言更大。”

張孚敬尬笑道:“臣知陛下胸襟,方敢如此。只是彼輩狡詐,臣也只能出此下策,假意同流合汙,想著能多探出些線索便不致於讓廣東亂上許久。豈料陛下運籌帷幄,臣那一番話所得,尚不及陛下命魏公公送至廣東的賬冊之萬一。臣慚愧!臣在廣東雖不敢懈怠,然聞聽陛下實踐學之後,實在遺憾不能在京時常面見陛下、多多請益。”

朱厚熜臉上笑容不改:“這麽說,你是想留京了?朕若再遣你去地方呢?”

張孚敬點了點頭:“臣自然是想留京常伴陛下左右的,只是陛下擢臣於微末,臣自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陛下但有所命,臣萬死不辭!”

他雖然已經明知自己會去山東,但還是要這麽說一下。

誰不想位極人臣呢?張孚敬並不掩飾自己的願望。

他是從廣東“殺”回來的,自然該有沖勁。

但是該表的態,張孚敬也不會含糊。

朱厚熜點了點頭:“既然知道朕還想遣你去地方,以茂恭之才智,知道是何處何職了吧?”

張孚敬做了做樣子沉思了一下,而後問道:“陛下可是要臣去督憲山東?”

“正是。”朱厚熜目光銳利了一些,“茂恭以為,去山東後該當如何行事?”

張孚敬自然知道陛下已經有了章法,但現在這麽問,就是不再只把他當做一柄快刀了。

在廣東這近三年,張孚敬的能耐得到了皇帝的認可?他心裏是這麽想的,因此又思索了一陣。

這一次,是真思索。

皇帝在考較他。

如果只接受命令,那麽到了山東,奏報需要時日,諸多處事分寸就未免拿捏不準。可若是他能精確地領悟皇帝的意思,那麽以他的才智、閱歷,自然能把握好這種分寸。

他是廣東新法的功臣,讓他去總督山東,在如今的情勢下自然還是為了新法。

而新法目前最大的困難,無非是張佐之前所說的那句“諸位參策也很為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