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天下形勢分明(第3/4頁)

並沒有違背“不拆散長沙衛”的諾言,嚴春生品級低於唐培宇,也受節制於唐培宇。這“前軍都督”節制衡陽以北諸多守軍,唐培宇表面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是,烝水以北的軍寨和岣嶁山都成了唐培宇要戍守的核心,而烝陽軍寨已經被“聖命”由“嚴大牛”率歸附義軍鎮守。

“……俺不懂軍陣,俺只知道,當兵打仗,要壯,要勇!俺這健體法子,先操練起來!”

嚴春生傳授了“山賊兄弟”和“義勇”們健體之法,而後就望向湘水下遊。

二哥他們怎麽樣了?

……

衡陽城外湘水再往下遊二十余裏處,三個人頭緩緩地在江心冒出了水面,小心扒在一艘江船的船底。

這非常險,江船帶起的水流,水勢起伏帶來的震動,都讓“扒船”這種行為九死一生。

可三人如今卻都安然無恙,盡管司聰嘴唇發白渾身哆嗦、何全安與黃延中都臉色蒼白。

“……快到雷家埠了吧?”

湘水與經過安仁縣的淶水匯合之處下面一點點,就是衡山城東南的雷家埠。

這意味著,三人已經在水裏泡了四十余裏。

何全安做的決定,他只是低聲道:“不急!大軍快到了,衡山城守不住。屆時,混在難民之中投到老十三那裏便是!”

如果蒲子通心存顧忌留有退路,那麽他們就能被作為重要的人質和將來的談判籌碼;如果嚴春生成功了,那麽他們多一個選擇;如果兩者都不是,那麽屆時也有大批衡山縣、安仁縣的難民湧向衡陽。

營救睿王母子,本就是難上加難;在此時混入衡陽城,同樣是一點都不容易。

但不管是自己還是嚴春生,既然已經有錦衣衛的人在衡陽城中晃了一圈,衡陽城中留下的錦衣校尉,應該在時刻準備著接應了。

司聰精神一陣恍惚:“卑職……卑職的箭傷……”

狗日的嚴春生,為什麽盯著自己射!

何全安卻只提醒道:“打起精神,到雷家埠了!”

這些細節層面的事,顧仕隆顧不過來。

朝廷的旨意終於到了:營救睿王母子,盡量生擒匪首,而後將其余匪賊趕到贛閩一帶武夷山脈。

顧仕隆頭都是大的:把叛軍都剿幹凈不就行了?還要給他們留個口子?

可聖意如此,這個命令隨後也傳到撫寧侯朱麒與廣東總兵官蔣修義、王守仁、嚴嵩等人那裏。

已經突進到贛州、與江西總兵官匯合了的王守仁咬了咬牙:“把信豐、龍南、安遠、長寧、會昌、瑞金五縣秋糧先盡量收儲,而後收攏至縣城!”

“督台,那南安府呢?”

“穩守大禹、崇義、上猶、南康四縣縣城,要快,兩月之內,叛軍必經郴州入贛!”

當此之時,湖廣大軍和廣西大軍終於兵臨衡州府最外圍的一道防線:北面衡山、西南常寧、東面攸縣和東南安仁。

時間已是九月十六,朱厚熜的生日,萬壽聖節。

京城排場不小,幹道上都張燈結彩,昨天的望日朝會,規模空前。

而今天,則是假期。

皇帝在乾清宮賜宴,藩王、勛戚、參策,遵旨該到京城的,都到了。

吉王作亂已經有將近兩個月了,天下藩王、勛戚這一塊的形勢,因為這道必須入京敬賀的聖旨已經清晰。

大明紫禁城自永樂皇帝修築完成以來,就再沒有像今日這般齊聚了這麽多藩王。

多得若不是陛下把東暖閣、西暖閣都開辟成了文武重臣的“宴會分場所”,都坐不下的程度。

現在因為有了養心殿,東西暖閣已經不再作為書房使用,連它們與正殿之間的隔斷都先拆除了。

乾清宮正殿裏,空間大了很多。

大明宗室已經不少,但大明在冊的親王數量卻不算多。朱厚熜的子嗣還沒封王,嘉靖以來只多了一位睿王——現在是叛軍首領。

現如今,大明在冊親王有三十一位。但這一次,楚王、遼王薨,吉王、睿王作亂,榮王被“焚”,益王戴罪,來到京城能坐在這裏的藩王就只有二十五位了。

朱厚熜牽著朱載垺和朱載墌進了乾清宮,讓他們分別在張佐和黃錦的照應下“就座”之後就說道:“過了今日,朕便虛歲二十了。昔年為王世子,諸位宗親無有相識者。今日諸王齊聚,天下只逆吉王不識大體、睿王被挾制、益王左右為難,楚王嗣子服喪,遼王新薨,其余諸王朕得以親見,正是宗親一家親睦之時,朕心甚慰。”

在朱見浚舉旗後,這二十五位藩王都二話不敢說,或主動或被動地親自來到了京城,已經說明天下形勢。

還有像詹華璧一樣敢於“千裏轉進”前去投奔的地方衛所嗎?

軍隊不敢妄動,剩余事情便只是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