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窮兵黷武?(第3/4頁)

莽瑞體派遣的人沒有走緬北,而是從東北面繞過了木邦,經過八百大甸、老撾、車裏進入的內滇。

現在,高尚賢就不用說話了,面見他們派來的使臣的,是伍文定。

這邊自然是在翻各種舊賬,各有各的道理。

伍文定則只是一個基本原則不動搖:大明是宗主,諸司皆受大明冊封。三征麓川後曾定好了規矩,諸土司之間也本有不得侵伐的規矩。另外,既奉大明為宗主,多年該納的貢、差分銀,怎麽辦?

至此,其實他們諸司都明白:大明這是要借勢辦事,對外滇其實沒安好心。

但眼下局勢,大明偏向於哪一方,很重要。

莽瑞體的使者自然是說只要重新奪回緬甸,一定稱臣納貢。莽蔔信要請封,也表示自當納貢。

反倒孟養、木邦、孟密三司,在伍文定所說的話底下至少有一件事是繞不開的:違背了昔年定好的規矩。

這一天夜裏,三司使者找到了高尚賢,表示願意奉上金銀、寶石,三司可以退還所占據的緬甸土地,只要大明封莽蔔信為緬甸宣尉使。而東籲,也是對舊格局的破壞,不應存在。

沐紹勛府上,伍文定則在關心他這裏的進展:“那三人怎麽說?”

“我在這雲南還是有幾分薄望的。”沐紹勛笑著拿出三摞紙,“願歸附大明,指證思倫、罕烈、思真三人。”

伍文定大喜過望:“好!好!好!明日堂前,我這就有話說了!只是曲指揮那邊,還要黔國公曉以大義。”

“罹難兵卒,自會撫恤。曲指揮非迂腐之人,也明白首惡不是那些將卒。”

“怎麽說動他們的?”伍文定問道,“他們的家小不是還在南面嗎?”

沐紹勛淡淡說道:“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只要他們再戴罪立功,我為他們請了土官,難道就不能再有家小?都到這一步了,窮途末路還不知變通嗎?”

伍文定點了點頭:“還要辛苦沐公爺再跑一趟車裏了。那八百大甸,可讓莽瑞體的使者回去時傳令。這一回,只叫他們記起大明設這諸司的本意。既為正統,大明便認!”

這也是對交趾那邊阮淦的鼓勵!

大明將尊重每一個藩國、藩族的正統,但前提是臣服和恭順的正統。

第二天,伍文定再出現在他們五方的使者面前時,面沉如水地將那些供詞灑向三司使者:“本督讓你們給出千戶曹義被殺的真兇,高參政親去,思倫、罕烈、思真三人竟遣人劫殺我大明將卒!莽蔔信就是思倫之子思洪發,你們這是一而再、再而三欺大明是非難分嗎?那曹義,是陛下賜了金子紅牌的千戶!那莽紀歲,也是大明賜了金字紅牌的宣尉使!”

“……伍大人,這是汙蔑啊!”

“是不是汙蔑,思倫、罕烈、思真三人心裏清楚!證據確鑿,連天朝欽使你們都敢劫殺,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看來是大明久疏管教,他們以為大明軟弱可欺了。本督這就奏明陛下,請陛下降旨發落!回去告訴他們,親自到昆明負荊請罪!否則,就等著大明天兵親自去捉拿他們,祭曹千戶和枉死將卒在天之靈!”

逐走了他們,伍文定才換上笑容,對莽瑞體派來的使者說道:“此前朝廷不曾盡快處置此事,實應三司既出兵,敕令不足以使其退兵還土。如今才知他們膽大至此,果然非大軍征討不能使其畏服。只是三司兵精糧足,王師雖足以教訓一二,大軍一動,糧草也不是小事。你可回稟莽瑞體,當速做決斷,如何應勢而動。”

“外臣明白,外臣明白……”

伍文定義正言辭地跟他說著大明對正統的支持,同時也表示“如果”聖旨下來,明軍會直突阿瓦城。其後戰線拉長,莽瑞體若想克復緬地,就要拼命了,而且負責明軍隨後在孟密兩側牽制孟養、木邦兵力的糧草。

眼見大明對於莽瑞體的“請求”竟然能給出這樣實打實的出兵支持,這使者當下是忙不叠地答應著。

畢竟這樣一來,“復國”有望。

兩邊的溝通持續了很長的時間,而孟養、木邦、孟密及那“莽蔔信”的使者則瘋狂南奔送信。

已經履任昆明縣知縣的楊博則開始做兩件事。

一是與已經來此設立分行的明報行一起,審定刊印一份《明報·雲南例刊》。

第二,則是在滇池之畔,仿效英傑殿,開始營建一座雲南英傑碑林。

而第一批名列其中要彰顯事跡的,就包括“不畏艱險”出使外滇捐軀的土官曹義。

朱鳳那邊,單獨喊來了寶金局的人:“陛下已經傳諭英國公,雲南不可苛待邊民。寶石、銀、銅開采,該給的錢,萬不準克扣。西南大計,這內滇必須越來越心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