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今非昔比的大明(第3/4頁)

更是有人揭開了傷疤:“濟農,難道忘了上一回攻入大同,差點被留在了那裏嗎?”

袞必裏克暴跳如雷:“你們就都想著先退到黃河北面嗎?退走了,就回不來了!北面傳來消息,俺答已經擊敗、收服了察哈爾一共四個鄂托克。我如果這樣就被嚇走了,還怎麽呵斥俺答這個叛賊,讓其他部願意歸順我?”

“就是俺答帶著整個部族走了,才讓我們鄂爾多斯只能獨自面對明軍,而太原、大同那邊的明軍,更是一點都不用擔心安全,可以毫無忌憚地從豐州灘往西打!”

“都別說了!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西三邊這裏,唐順之的棋局是一個陽謀。

大明擺明了態度,挑釁卻先不打,但目的已經是很明確了要打。

可俺答離去之後帶來的豐州灘真空,讓大明從東打穿前套、後套成為可能。而黃河天險的存在,八白室的包袱,袞必裏克希望穩住自己掌控的土地帶來聲望好迎接俺答反叛汗庭之後的草原新形勢。

種種條件之下,袞必裏克不撤到黃河北面,就有被包圍的戰略威脅;他撤到黃河北面,鄂爾多斯高原必定盡失,威望大損。大明依靠黃河天險,可以分出更多兵去東西兩翼,前套、後套的壓力一樣很大,無非就是陰山還有數個隘口是方便撤離的。

“進退兩難了。”太原的晉王府內,朱厚熜很滿意,“應德此計,大戰未起,袞必裏克軍心已亂。”

“此誠陛下識人之明,也是陛下數戰成功、重視邊餉和軍械,大明將卒士氣今非昔比之功。”高拱雖然說得誠懇,但仍舊屬於拍龍屁。

“先是套路進窺邊墻,諸邊人心慌亂。如今見套虜猶豫不決,那復套國債發賣得也容易多了吧?”

朱厚熜的心情好得很。

唐順之在韜略上輕松營造了袞必裏克進退兩難的局勢,這確實是背靠著大明對北虜數戰建立起的威望和邊軍今非昔比的實力。若不是皇帝對邊餉的優先,有功不吝封賞建立的公信,邊將不可能如現在這樣都渴戰立功。

沒有這一切基礎,唐順之再有想法也實現不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朱厚熜對唐順之無比有信心,支持他這麽幹。

現在,唐順之站在賀蘭山畔的鎮遠關邊墻上,左邊的遠處是賀蘭山,右邊的遠處是黃河。

遠眺了一下北面之後,他轉身面對著鎮遠關內已經集結好的三千將卒。

“此去極險!”唐順之端起了旁邊已經斟好的酒,“本督身負三邊重任,不然,本督定與你們同去!”

他面前的將卒們知道這位年輕總督武藝非凡,認可他的這句話。

“你們都是各路選來的精銳!”唐順之雙手端起酒碗,“本督只有一句話:此去若成,個個都是不世奇功!張撫台,拜托了!”

巡撫寧夏的張經站在最前面,他前不久才最終知道唐順之的計劃。

現在,這支邊軍精銳即將擔負一個重任,除了領軍的將領,更需要一個懂兵法的文臣前去。

他們不是要去硬打,他們是要去營造形勢。

張經也端起酒碗:“下官等著督台,來年一同縱馬陰山麓。”

“一定!”唐順之大聲道,“諸位!要辛苦你們了!喝完這碗酒,出塞!”

“出塞!”

嘉靖十一年的九月底,一支僅僅三千人的明軍“增援”還在套虜窺伺下營造著的賀蘭山西北面的寨堡。

數日後,這裏爆發了明軍與套虜之間第一場真正打起來的戰鬥。

規模不算大,但是幾乎集結了西三邊最強的好手的這支軍隊,趕跑了那座寨堡外圍窺伺的套虜。

在那些把消息帶回去、帶去袞必裏克耳中的人看來,明軍的戰力未免太離譜了一點,難道處處的明軍都已經是這麽強悍?

而隨後,這支明軍在驅逐了窺伺的套虜後,當夜便離開了寨堡,進入了賀蘭山西面的荒漠之中,就此消失。

這個時候,陰山山脈的東北面,嚴春生的特戰營與朵顏部牧民一起偽裝而成的小部族,也在往陰山北面緩慢遷徙著。

朱麒在偏頭關附近等著,而宣府張家口的北面,一支龐大的馬隊正在往南移動。

這是李全禮、俞大猷他們在朵顏部的協作下清剿永謝布萬戶的戰果:陸續俘獲的戰馬。

“一路把草料喂足了,盡快送去偏頭關!”

朱麒在等更多的馬,他等得很焦急。

按最新的軍情和軍令,袞必裏克被迫放棄黃河以南只怕會是時間問題。

他能趕得上趁袞必裏克麾下渡河之際去滅殺盡可能多的套虜嗎?

土城那裏,張鏜也冒了出來。

在他面前,有十個人。

“你們是鎮安伯的兵,你們應該能找到他!”張鏜遞了一張紙給為首的人,“我們外察事廠在草原上的人,只有這幾個還留在那一帶。盡快出發,務必把軍令轉告鎮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