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不甘寂寞(第2/4頁)

“你是生面孔,既要打入內部,又要助余駙馬再正風氣,分寸須得把握好了。這件事,便當做你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吧。”

“臣明白。若有難辦之處,臣就親自請教黃國務。”

朱厚熜點了點頭:“這件事辦成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以這個身份過去,許多人有心探尋你態度的情況下,應該會透露不少消息。只是這件事辦成後,你在宗室勛戚之中就不受待見了。”

“臣忠君辦事,豈懼艱險!”

“記住,借商業部接手邊貿事之便,你還要為朕理出諸藩不遵規矩,承大明之恩而害中國的證據!”

趙貞吉心頭一凜,行禮領命。

讓他去辦事了,朱厚熜這才靜靜思索起來。

目前的情況下,大明畢竟沒有公開宣稱與哪些藩國是敵國。而在如今的觀念下,若僅僅只是些牟利、逃稅之類的事情,用之來重辦勛臣卻稱不上夠格。

爵位的含金量本來就已經下降了,但也不能顯得如此無用。

不是大罪,不好嚴辦。不能嚴辦,就談不上警示其他人。

即便是隨後公開宣稱某些小國不再是大明藩國,而是敵國,那麽也不好因為之前的事去蓋上什麽通敵罪名。

朱厚熜還要考慮這件事的切入點。

想來想去,無非這些人還是又慫又憨。

不敢再從軍功著手也就罷了,哪怕是想求財,也不懂得搞清楚立場和方向。

說一千道一萬,宗室、勛戚,那都是大明政治體系的一部分。

哪怕是想求財,又怎麽能不懂政治?

在這方面蠢,就是身為勛戚最大的罪過!

……

吐蕃“高僧”的活躍,引起的事情被朱厚熜借題發揮,這次有一石三鳥的目的。

資產局底下諸企業再講風氣,商業部權威的樹立,還有對藩國遣使到京訂立公約的安排。

幾方人馬一同出手,趙貞吉果不其然收到許多請帖和拜帖,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忙碌起來。

就像當初張孚敬初到廣東時一樣,趙貞吉也參加了許多“吃魚宴”。如果要給趙貞吉好處,怎麽可能通過諸企業裏明面上的生意來?

在趙貞吉刻意與成國公、鹹寧侯、定西伯三家接觸的過程裏,也知道了他們外圍一些緊密的公司、商行、店號。

而後通過商業部已經接手的諸多档案,他這裏自然能輕易查出許多信息來:重要的經理掌櫃、地方上的商人富戶。

這些信息再同步到陸炳那邊,緹騎快遞,遠至雲南、近在京城,有幸參與其事的錦衣衛和地方特勤隊都以天為單位在查訪情況。

但這樣的暗流在京城表面上的喧鬧下不值一提。

眼下大家在關心今年的武狀元是誰。

每隔三年,初春文舉會試殿試,秋日裏武舉會試殿試,如今已成定例。

武舉殿試正在舉行,依慣例,到了殿試時就是武試文試都要。

現在還是武試時,武試在城外。

朱厚熜看著又一組上場較技之人,聽到了唱名就看向了其中之一。

四川劉顯。

在山西蒲津橋一事中,朱厚熜見到過這個名字。當時恰好路過,頗有擔當和武勇,冒險搶修立了功。隨後要賞賜,卻說本是要進京應武舉會試,盼能考中武進士再受恩賞。

於是他的名字被朱厚熜記住了。

如今,他還當真闖入了武舉會試的正榜,要爭奪武狀元了。

“他此前的成績如何?”

話問了出口,來和皇帝一起主持武舉殿試的郭勛則說道:“只怕不能進前三甲。陛下,因他在蒲州出了力,成國公也請他到過府上,聽說頗有勉勵提攜。”

朱厚熜看了看他,然後說道:“一碼歸一碼。他在蒲津橋上立了功,朱希忠自然該謝他。但他們有來往,也只是這一件事才開始。”

“他發跡,也是得了平湖侯的賞識。而仇鸞在雲南的生意,平湖侯引見不少。”

朱厚熜沒看他了,淡淡地說道:“你怎麽回事?你們這些身居高位了,哪個人的發跡能完全離了你們?”

“臣……”郭勛有點尷尬,“臣只是怕再舉薦非人。”

“這是武舉殿試,憑真本事,朕親眼瞧著,犯得著你舉薦?”朱厚熜吐槽道,“六十多歲的人了,當年就不太靈光,如今又想得太多。”

“臣愚鈍……”

“你也老了,兒子該靈光些。”朱厚熜實話實說,“做不成武將,到了企業裏,難道學朱希忠?”

底下的較技台上,劉顯還在和對手拼殺,朱厚熜則和郭勛說起了閑話。

郭勛聽到自己老了這樣的話,神情略有黯然。

“朕知道,在朕跟前做勛臣,比不得以前輕松。但你看看他們,再看看朕。”朱厚熜看著為將來搏命的年輕人,“哪有前人栽了樹,後人就能一代代乘涼的事?朕得拼,你們也不能差了。再說,若本事差了些,就該本分些。你還在五府,仍舊想立軍功的勛臣,你得幫著朕給他們講這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