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太子去哪了(第2/3頁)

朱厚熜最後才看著唐順之。

“應德,你以為那格魯一派,既與俺答往來,如今卻又做著兩手準備?”

“路,不好修上去。易守難攻,是實情。這才是格魯一派最大的倚仗,只要他們無意去做吐蕃俗世君王,便立於不敗之地。”唐順之鄭重說道,“臣以為,陛下只怕是要循著他們設想的路走下去的。雲貴那邊,想改流官都花了這麽多年,何況吐蕃?”

朱厚熜凝神思索起來。

若無便利交通,那裏確實稱得上方外之地,自成體系。

怎麽治理那裏,明朝有自己的答卷,清朝有他們的。

即便在朱厚熜熟悉的記憶裏,那裏也一直是有一套體系,僧人地位特殊。

重要的是世俗權力怎麽來配置,避免教派對於治理的過度影響。

徹底拔除那裏的佛法影響?朱厚熜沒考慮過這種不現實的課題。

想到他們已經開始惦記什麽還沒出生的“佛土救世彌勒佛”,朱厚熜不由得感嘆處於上升期的黃教精英還真有幾把刷子。

又或者,就是有人已經對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你們考慮得都有道理。大方略,不必動。外藩千頭萬緒,也無非是之前定下的大方向。西南方面的事不是最要緊,接下來,大可再繼續觀察。不必禁他們行止,且讓朕看看,他們怎麽串聯,大明內部又是哪些人在與他們串聯!”

……

諸國使臣入京,具體要訂什麽樣的公約,他們仍不知曉。

而在這等待的時間裏,懵懂無知的琉球王子尚元只沉醉於大明的繁華富足,“憂君憂民”的毛龍吟則借著為國請恩的名頭拜訪許多大臣。

一個根本沒在考慮琉球將來的命運,一個也在做著屬於他的打算。

但琉球現在的命運在武舉殿試文試的當天抵達了北京。

在一眾待排名的武進士面前,朱厚熜看到急報之後站了起來,邁步走向乾清宮。

“宣楊慎、夏言、嚴嵩、唐順之、郭勛,陸炳。”

此刻,嚴嵩還在外面辦事。

等他抵達午門之時,就見毛龍吟帶著尚元還有其他琉球使團隨員一起跪在午門之外號哭不已。

“嚴國老!嚴國老!”

看見嚴嵩的身影,毛龍吟跪行過來,眼中的淚是當真的:“還請幫幫琉球!自王上,到臣一家,到琉球百姓,橫遭此劫。倭寇猖獗,竟至於滅我家國,劫毀琉球,上國一定要做主啊!直王子年幼,還請陛下憐其哀苦,召見外臣等人,允訴悲苦,恩澤屬民啊!”

嚴嵩握著他的手,眼裏也微紅:“驟聞哀訊,我這也是蒙宣趕來覲見陛下。這件事,陛下已經知道了,待我到了禦前……”

他話沒說完,只見黃錦從午門內出來,看到了他們就走過來說道:“陛下有旨,琉球使臣驟聞國喪,哭禁請見,著先請入禁宮稍歇,待武舉殿試禮畢便令覲見!”

嚴嵩先和黃錦見了見禮,而後對毛龍吟說道:“貴使,你看,我沒說錯吧,陛下自然關心藩國百姓福祉。且先入宮吧。”

搬出來武舉殿試還在進行的理由,現在並不立刻見他們,而嚴嵩卻是為這事入宮的。

毛龍吟心裏知道他們只怕是要先商量好怎麽來應對這突然的消息了,可他只能先帶著尚元在一處他們不知道名字的小院子裏等著。

“法司,琉球……真的被倭寇滅毀了嗎?”尚元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父王,母後,姐姐,弟弟……”

毛龍吟悲從中來:“祝女在外祝禱開漁,這才逃過一劫。殿下姐姐親筆書信,還能有假?臣一家……臣一家都在首裏……”

所以他的眼淚不是假的,這一刻,身為琉球一庫理兵力之首,他卻深感仇恨及無力。

這麽些年,不敢去大明劫掠的倭寇雖然也有侵擾琉球商船的,但又怎麽會有這等滅國力量?

這除非是日本一國甚至數國傾巢出動。

又或者,有什麽人裏應外合?

他們不知道琉球現在的情勢如何,只知首裏已經陷落,擔任祝女的國王之女信中言道那邊火光沖天。

乾清宮中,朱厚熜看著陸炳,臉色極為難看地問道:“太子的消息還沒傳來?”

陸炳頭上冷汗直冒:“臣已經安排下去了。陛下勿憂,太子必定安然無恙!”

“浙江幹什麽吃的!雙嶼港市舶重地,怎會讓倭寇襲入港內?怎麽能讓島上有人趁亂燒殺搶掠!承平日久,就只忙著撈錢了嗎?”

天子震怒!毛龍吟和尚元不知道的是,只比琉球那邊發生的事晚那麽一些,雙嶼島再現倭寇。

而在長期安定卻又逐利氣息最濃的那裏,當夜間有倭寇搶掠在先後,島上也有一些人惡向膽邊生,趁亂渾水摸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