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被卷得心痛(第4/4頁)

就在這些針對最新大事熱烈議論的氣氛裏,忽然又有人闖入茶樓。

“大夥快出去看!鹹寧侯被押在囚車裏,從南門進來了!”

“什麽?鹹寧侯?他犯什麽事了?”

“不知道!還有,錦衣衛圍了成國公府!”

“……嘶!”

改公元後的第一年年底,京城頂級大樂子還是來了。

大明之外的事情再怎麽樣,也不如大明自己的公侯伯被陛下懲辦來得轟動。

雪花飄飛之中,仇鸞當真被押在囚車當中,雙目悲憤地回到京城來。

他至今仍舊想不通。

至於嗎?

成國公府上,朱希忠雖然跪在地上,但是同樣悲憤地擡頭看著陸炳:“臣雖有些小過錯,可一片忠心,天日可表!陛下明鑒,何以如此嚴懲?!”

陸炳只是揮了揮手:“帶走。有什麽話,你到禦前再說。本指揮只管抓人,審案的事,本指揮不管!”

因為一層勛臣身份,抓他們,要錦衣衛出手。

但被錦衣衛抓了,下一步他們就將面對大明如今的新三法司。

一夜之間,消息其實就被放了出來。

他們的罪其實都不大:侵田奪產、貪汙受賄、偷逃賦稅罷了。

罷了?

最終,朱厚熜還是只用這些罪名辦他們。

“……當真不一樣了。”

這是新朝以來,除了當初嘩變謀反的一些勛臣,第一批真正被嚴辦的勛臣。

其中還包括兩家藩王。

當真不一樣了。

有識之士不免心裏這麽想:如果為皇帝賣過命,犯了點這樣的“過錯”就要被嚴懲,那麽爵銜這樣的護身符到底有什麽樣的作用?

盡管最終如何處罰還沒定下來,但是當他們被錦衣衛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時,就已經相當於誅殺了他們一遍。

皇帝難道不擔心勛臣的忠心動搖嗎?

“二十二年!朕講了二十二年!”乾清宮內,朱厚熜滿面怒容,“就是豬,也該聽得懂了!宗室勛臣,也是拿著國家俸糧的!朕給你們發糧發銀,難道是讓你們有多犯法的資格?朕要慣著你們,才能買來忠?這是什麽破道理?”

好好的小年夜,皇帝賜宴宗室勛戚,終究還是變成了主題教育。

朱載墌看了看自己的爹。

也就是您了,壓得住,想怎麽樣都行。

我將來可怎麽辦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你們誰沒聽過?立過功就當真百世無憂的,史書裏記了誰家是這樣?同乘一條船,哪怕不能出力,也要分得清楚哪些事是在鑿這條船!鑿破這條船的不是你,刮點皮就是沒有大礙的?這條船是我們祖上一起造出來的!刮點皮都是不忠不孝!”

朱厚熜罵完,這才終於說到最緊要的,平息了一下心情才肅然說道:“宗室和勛戚,最不能犯的罪,就是蠢罪!回答朕,如今國名是什麽?”

“……中華人民……皇憲大明國。”

“憲條已定,人人不得有違,便是朕也不要違!憲條之下,便是律例!犯了憲條律例,即便貴為宗室勛戚、文武大員,也不能不懲治。要不然,民心遲早離散,這條船就沉啦!當真到那一天,你們是見不到了,但前朝舊臣,難道不是大多子孫多被除盡?要是真忍不住貪心,那也是難免,可別在心裏嘀咕著朕怎麽不念舊情!”

“忠君用事的,為什麽要讓朕為難,為什麽要朕來念舊情?”

乾清宮內鴉雀無聲,幾乎人人低頭。

在這位爺底下做事,當真是壓力巨大,被卷得令人心痛。

可是你也不能說他錯。

說真的,有些懷念以前。

可惜回不去了。

然而在皇帝對宗室勛臣這樣的處理方式之下,他們真的知道皇帝更得民心了。

這哪裏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