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天子出征,太子監國(第2/3頁)

朱厚熜自然是先審過這篇文章的,現在聽著陸炳回報的一些動靜,只能感慨地對兒子說道:“看見了吧?這小子自己想招了,不用關照他。”

有什麽事比這件事更適合張居正這小子來養望?

點出皇帝年輕力壯、太子賢明,他從大明堅持這條路可以穩定地延續下去、讓大明越來越好的角度,既幫助朱家把法統權威立得更穩,也讓將來想要因為顧忌繼續打壓他的人仿佛是心懷不軌。

當然,他既然公開說這樣的話了,他將來若為官了,也就會被其他人都盯著,萬不能有違初衷。

朱載墌只能感慨地點了點頭:“父皇慧眼識人,從來無差。”

“這一次,最兇險的反倒是國內。”朱厚熜心情復雜,只感慨著張居正的才華,“若還有對新法不滿的舊思想士紳,如今大明面對的險境,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朱載墌心頭一突:“父皇……您威望如此之高,還有人膽敢……”

“不要低估一些人的耐心和膽量。大明也如日中天,還不是有這麽多外敵敢跳出來?”朱厚熜冷笑一聲,“張居正這篇文章寫得極好,朕得感謝他。不過你要清醒,這確實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為此,你要做好準備。”

“兒臣……要做什麽準備?”

“爹去宣城,你來監國。”朱厚熜平靜地說出來,“這不是爹要蓄意引蛇出洞,只是河套、宣寧極為重要,你也大婚了,該開始真正歷練。爹重實踐學,有許多事,你也需要實踐。”

朱載墌看著父親的眼神,心頭不禁一陣顫動。

“父親,此非常之時,兒子……擔不起!”

“宣城離北京不遠,你自己有了處置意見,再一來一回,誤不了大事。要殺人、要做惡人的事,交給爹。朝堂裏,臣屬眾多,你也該以能做一些主的身份來跟他們過過招了。要不然,將來你如何用得好張居正這樣的人?”

“可是……”

“也不要裝,朕心裏有數。”朱厚熜瞥了他一眼,“給你這個機會,就好好去體悟一番。朕說了,你需要實踐,朕也並不是要考驗你。朕是為了中國千秋萬代基業,你也要如此。”

“……兒臣明白了。”

“月余以來,朕和眾臣議出來的大方略裏,這只是其中一條。既已定下了朕禦駕宣府坐鎮邊區、太子監國理政的大基調,接下來的軍務會議,你就正式參加了。諸多謀劃,不能不知!”

“兒臣領旨!”

即便要應對如今的局勢,也無需倉促調動。

大明的邊軍本就不弱,沒有一潰千裏的道理。

何況俺答只怕也看準了大明既已東征、已設兩藩國國主,就斷沒有還沒實質收獲又倉促棄守。

“韃子在漠北休養生息也有十余年,俺答在西域征戰數年,更不知擄了多少人丁。明知難敵而悍然出手,豈會只有區區不到五萬大軍?”朱厚熜又冷哼一聲,“記住,你監國後,最緊要的是看看有沒有人在你面前玩什麽遼東軍情報到北京、再去宣府來回之間的時間差!”

……

從諸藩國的宣交使館撤回之後,大明對周邊的情報工作自然少了一個網絡。

剩余的,大多以邊貿的商人為主。

可大明如今在朝鮮的做法,實則自然也觸及到其他藩國權貴富戶的敏感神經。

不是每家都敢賭自家國主換了姓朱、有了大量大明勛戚官員過去占據顯位之後,自己的日子能過得比現在滋潤。

大明考慮過這種可能局面嗎?

真正以監國身份參與軍務會議之後,朱載墌明白了:有考慮過。

或者說,撤回宣交使,本就是給他們機會。在眼線更少的情況下,面對大明給的壓力,是親明派最終占據上風還是別的,總之本就是讓他們內部先混亂起來。

只不過大明確實沒想到他們居然真能串聯起這麽大的規模。

朱厚熜仍對那個問題想不通。這可不是有電話的將來,在如今這種時代,綿延何止數萬裏,從臘月到正月,事情接連發生,沒有預先謀劃才是怪事。

這近乎不可能。

現在軍務會議研判的就是那個還沒搞清楚的變數。

“不必先假設是不是國內有人裏應外合謀劃的,抓住主要矛盾。”朱厚熜指了指輿圖上的北面,“有這個實力對大明制造真正麻煩的,始終只有俺答。他兵最多,戰力最強。其他方向,只要大明是一門心思先守住,就沒有問題。”

毛伯溫表示贊同:“依此前所議,最大可能……始終是東北面?”

“放了鹹鏡道、江原道不管,那邊如若突然冒出數萬雄兵,朝鮮、東瀛都會後繼無力。”朱厚熜皺著眉,“朕只是還沒想清楚,此前俺答連年劫掠女真,他們如何能拋棄成見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