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感覺到她額頭發燙得厲害,他立刻跟前面說:“去最近的醫院!快!”
他將她抱到身上來,讓她更暖和一些,可她還是冷,不停在他懷裏發著抖。
他懷裏的姑娘如果在這時候擡頭,會看到那個永遠有條不紊的那個陳先生,此刻眉頭緊皺,眼底俱是慌亂。
直升機在十分鐘後降落在一座海島上,就停在醫院頂樓。
飛機剛停穩,陳遲俞立馬抱著懷裏的姑娘跑去電梯。
電梯開著,有醫生和護士就等在電梯口。
在電梯裏,醫生給周望舒做了初步診斷,“應該只是受寒發燒,陳先生不用太擔心。”
聽醫生這麽說,陳遲俞眉頭還是未松開。
一路抱著她去到檢驗科做完各項檢查後,他又抱著她到病房。
將她放到病床上,他很細心的幫她掩嚴被子。
躺到柔軟又暖和的床上,周望舒好受了些。
“還冷嗎?”陳遲俞輕聲問。
“好點兒了。”
“那睡吧。”
周望舒搖搖頭,“睡不著。”
她沒那麽冷了,但還是頭疼,難受。
“不試試怎麽知道睡不著?”
“好吧,我試試。”
她閉上眼。
陳遲俞在病床邊坐下。
病房裏安靜下來。
窗簾拉著,室內光線昏昧,像天色將沉的傍晚,很適合入睡,但周望舒睡不著。
顱內的疼痛不停撕扯著她的神經,在閉眼之後她頭更疼了。
她總覺得,是注意力的問題,剛剛在檢查時,還有和陳遲俞說話時,她就沒感覺頭有這麽痛,於是,她睜開眼。
“你才閉眼不到兩分鐘。”房間裏響起陳遲俞低沉溫和的嗓音。
她垂眸,在一片昏暗裏對上他的目光。
“陳遲俞,你哄哄我吧,”她聲音沙沙的,“哄我睡。”
陳遲俞身子俯過來一些,“你想我怎麽哄?”
“唱歌,”她揚起唇角,“唱情歌。”
“我不會唱情歌。”陳遲俞聲音裏帶了點兒無奈。
“那就念情詩。”
陳遲俞沉默半秒,“非得是情詩?”
周望舒甕聲甕氣地“嗯”一聲,“非得是情詩。”
陳遲俞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低頭拿出了手機。
“你幹嘛?”
“找詩。”
不自覺的,周望舒眼底浮出笑意。
“陳遲俞,”她有個問題,“你不是說,在成為你女朋友之前,你不會滿足我所有要求?怎麽我提什麽要求你都順著我?”
陳遲俞在找詩的空隙擡眸望了她一眼,“難道你接近我,就為了讓我給你做做飯念念詩?”
“對啊。”她逗他。
“少來。”
逗他一下就很開心,周望舒埋在被窩,沉沉笑聲從胸腔裏傳出,要不是她臉色蒼白,嘴唇也燒得幹裂,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個高燒快39度的病人。
“你把眼睛閉上,”陳遲俞說,“我開始念了。”
他找到了一本名叫《一封情書》的詩集,裏面包含了五百二十首作者為她所愛之人寫的情詩,作者還叫阿月。
念阿月寫的詩給月亮聽,挺合適。
周望舒乖乖閉上眼,“你念吧。”
“當你說起一棵樹,
三兩語之際,
我心底已生出整片茂林。”
他聲音放得很輕,像低語。
語氣是溫柔的,平穩的。
多神奇,他才剛念了一首詩,周望舒便覺得頭沒那麽疼了,仿佛連痛覺神經都沉浸在他沉緩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裏。
他聲音是真的好聽,即便不帶什麽感情念這些情詩也讓人無比動容。
每當他嗓子裏發出一個音節,她的心便跟著跳一下,不重,很輕很輕。
讓他念詩哄她睡覺真的是個很好的決定,他的聲音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藥,她應該可以睡著了,但她還是睜開了眼睛——
想看他為她念詩的樣子。
第一眼,她看的是他的耳朵。
他耳尖又紅了。
她眼底浮出笑意。
她就知道,他耳朵會紅,即便他的聲線聽著沒有一絲緊張與慌亂。
這人呐,是真的夠純情,但又夠強大,不會讓人因為他的純情而小看他,覺得他好騙。
他一點兒都不好騙。
都說智者不入愛河,遇愛難做智者,而他始終是智者,連沖動時都是清醒的。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不是蓄意接近,而是認認真真地和他談場戀愛,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深吸一口氣,她重新閉上眼,在他始終溫柔低沉的嗓音裏沉沉睡去。
和往常一樣,睡著後她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聽到她哼哼,陳遲俞還以為她是不舒服,遂輕聲問:“還難受?”
她沒回答,嘴裏又哼唧一聲,跟只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