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法律之內也多的是辦法。”
聽見陳遲俞說出這句話, 周望舒心裏頓時冒出一個念頭: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站在她的對立面。
陳家的權勢或許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得多,陳澈在上學期間就能輕輕松松讓知名企業倒台,陳遲俞如今又說了這種話, 讓人很難不心生畏懼, 紀騫估計也是聽到過什麽風聲,才會那麽怕陳遲俞。
“在想什麽?”男人撫了撫她的頭。
周望舒擡眸,“陳遲俞。”
她喊他的名字, 聲音低低的。
“嗯。”陳遲俞柔聲應。
“我是不是該收斂一點?”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那麽胡作非為, 是不是就不會惹上紀騫這樣的人了。”
聽她這樣說, 陳遲俞眉頭沉了沉, 不自覺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他在想,她是真的害怕了。
在踹開那道門時,看到她被一個男人狠狠掐著臉,看到她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害怕而淚流滿面, 他險些完全失去了理智,差一點就動手折了那混蛋的脖子,他想他死, 想當場就弄死他。
那人也確實該死。
“要是不胡作非為了,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那還是周望舒嗎?”
周望舒愣了愣,她很多時候都分不清,哪一面是她真實的樣子, 哪一面是她偽裝出來的樣子, 但能肯定的是, 她周望舒從小到大都是胡作非為的,在沒有披上偽裝前, 她甚至更加任性妄為,看誰不順眼直接明著跟他幹。
不胡作非為的周望舒,那就真的不是周望舒了。
於是,她沖陳遲俞搖搖頭。
“那就繼續胡作非為,”陳遲俞告訴她,“在我身邊,你可以永遠只做周望舒。”
懷裏的姑娘目光怔怔地看著他,哭過的眼睛還紅著。
他迎著她顫動的眸光繼續說:“想怎麽胡作非為,就怎麽胡作非為,我給你兜著。”
不知道是不是他聲音太過溫柔,又太過溫暖,周望舒只覺鼻子忽的一酸,接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哭什麽?”陳遲俞擡手幫她擦去眼淚。
以為她是心有余悸才因為這樣一句話哭了,他俯下身來以完全的姿勢抱住她,臉輕貼她頭發,摸著她的腦袋溫聲開口:“沒事了,紀騫這個人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說到紀騫,周望舒表情一怔,從他懷裏擡起頭,抽搭著鼻子,用帶著鼻音的哭腔問:“你會把他怎麽樣啊?”
“放心,不會犯法,”他輕笑,“多的就不要好奇了,嗯?”
明明很想知道,但聽著他那像輕哄的語氣,鬼使神差地,她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男人重新將她的腦袋按回懷裏。
在他肩頭趴了會兒,周望舒感覺酒勁兒又上來了,頭很暈。
今天他們喝的酒裏是加了東西的,若不是被紀騫那麽一嚇,她不可能清醒,這會兒放松下來,自然抵擋不住藥物帶來的作用。
很快,她沉沉睡了過去。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睡著後還是會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聽到那一陣陣小貓似的聲音,陳遲俞垂眸,眼底有淡淡笑意漾開。
回了尚府大廈頂層公寓,陳遲俞將懷裏的姑娘輕輕放到床上,為她脫鞋,拿毛巾給她擦去臉上幹涸的淚痕,動作溫柔。
靜靜看了會兒熟睡的她,他拿出手機給劉胥文發了條消息,然後起身去洗漱。
回來後,他上床躺在了她的身旁,將她摟進懷裏,全然不介意她滿身未散的酒氣。
第二天被生物鐘叫醒後,他也沒有起,繼續陪著她睡。
只要醒了,他一般很難再睡著,不過正好,他不想再睡過去,就想這樣靜靜抱著懷裏的人,清晰的感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熱,他貪戀那抹溫度。
在此之前的三十年,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獨自入睡,從還是一個嬰兒,到孩童,再到少年,成年,最後到如今三十而立,一直都是。
他也貪戀這樣的擁抱。
擁抱對他而言,比親吻更令他心動。
小時候,不懂親吻的意義,但擁抱,是連嬰孩也本能渴望的東西。
一個簡單的擁抱,許多人剛出生便能擁有,他卻用了三十年時間才得到。
不過沒有關系,他並不渴望孩童時期的那些人來擁抱他,他只想和此刻懷裏的這個人擁抱,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
由於藥物作用,周望舒一覺睡到了下午。
同樣是由於藥物作用,她頭痛得要命。
這麽長的時間,早就醒過來的陳遲俞竟也一直沒起,所以她剛醒過來,他便注意到了她似乎很不舒服。
“頭疼?”
“嗯。”
周望舒還沒完全醒過來,下意識朝他懷裏拱了拱,將頭埋進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