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7頁)
陳遲俞一愣,“你怎麽知道?”
陳聿不緊不慢地抽了口煙才回他,“上次去你家聽到你在彈琴,陳澈說你最近經常泡在琴房彈琴,是剛剛我才想起來,早上去走流程聽到的那首婚禮進行曲就是上次去你家聽到你彈的那首。”
陳遲俞又不接話了。
“這場婚禮你應該還有別的心思吧,說說?”陳聿抖抖煙灰,補了句,“我學習學習。”
陳遲俞淡淡瞥他一眼,“你還用學?”
“活到老學到老。”陳聿笑道,“只是我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你這個大半輩子女人都不敢碰一下的人學怎麽對老婆花心思。”
陳遲俞沒什麽表情,冷聲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又好到哪兒去?”
陳聿滿不在意,“找人打聽過我了?那天在燒烤店嚇著你了?”
“不然?”
“那你打聽得還挺準,”陳聿在風裏仰起頭,撐著陽台看向遠處的海,“外面把我傳得比那天你以為的還要誇張得多。”
陳遲俞神色淡然道:“你是我弟,我能聽外人兩三句話就冤枉了你?”
“冤枉也沒關系,誰冤枉我都沒關系,除了安彌。”
陳遲俞對這倆的情情愛愛不感興趣,伸手將煙頭摁滅,“走了。”
他倆那邊完事兒,周望舒這邊都還沒做完妝造,中途她和安彌在化妝吃飯就將近一個小時。
婚禮是在下午四點半正式開始,時間還多,她今天白天又不用出去接待賓客,完全不用著急。
午飯時間過後,化妝間湧進來很多人,都是來湊熱鬧的。
見人實在太多,周望舒起身去將掛在婚服上的那枚雙魚紋玉墜收了起來,怕被這些個竄天猴一個不小心給弄壞了。
這枚玉墜要是被摔壞,估計她和陳遲俞都得玩兒完。
看著被放進盒子裏的玉墜,她眼神沉了沉。
陳遲俞將這枚玉墜交給她的那天,她發消息問陳澈,他們陳家祠堂裏是不是供了件傳家寶,陳澈說有,她又問,有人把這件傳家寶請出過祠堂嗎?
陳澈說,沒有,從來沒有。
陳遲俞為她開了這個百年未有過的先例。
這兩天,她總想,陳遲俞對她的感情裏,比起恨,愛一定更多,一定。
關上木盒,她情不自禁將盒子貼在了胸口,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一股情緒漫上來,她重重閉起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湧上眼眶的淚壓回去。
此時化妝間裏的人還都不知道這枚玉墜的意義,如果他們知道,或許也會想哭,出於為她開心而哭,因為——
她有在好好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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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婚禮正式開始,所有人齊聚教堂。
牧師入場,教堂裏奏起新郎親自為他的新娘創作的婚禮進行曲。
除了作為伴郎的陳聿,沒有人知道這是新郎譜的曲,新娘也不知道。
只是,當在教堂外聽著這首曲子,周望舒卻莫名感到心臟鈍鈍在生疼。
這實在是太奇怪的情緒,她該很開心才對,她即將在真正意義上嫁給陳遲俞。
“您可以進去了。”旁邊傳來一道提醒。
她擡起頭,深深吸入一口氣,而後才提起婚紗,步入教堂。
教堂內,自來到聖壇旁後,陳遲俞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教堂門口,他的新娘會出現在那裏。
在一段分明很短卻又無比漫長的時間過後,他的視線裏出現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的新娘穿著潔白婚紗,正朝他走來。
他曾無數次想象過她穿上婚紗的樣子,而此時的她,比他想象中,還要美上許多,許多。
心臟隨著她朝他走來的每一步,收緊。
他需要用力握住雙手才能忍住眼底盈眶的淚不落下來。
他娶到她了,終於。
走過教堂裏那段長長的路,她來到他身旁。
兩個人都深深望進對方的眼,那兩雙同樣泛著淚光的眼。
牧師在說什麽,兩個人根本聽不見。
一如去年九月的重逢,在彼此的目光裏,時間仿佛無限拉長,所有聲音都遠去,教堂裏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整個世界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到交換誓言的環節時,牧師喊了陳遲俞好幾聲才讓他回過神。
對於這一幕,在場人並未覺得他是在遲疑,任誰都看得出,他看向新娘的眼神有多深情。
“陳遲俞先生,”牧師再一遍復述誓詞,“你願意娶你面前這位美麗的女子為妻,在神的面前和她結為人生伴侶,一直尊重她,保護她,愛惜她,視她如珍寶,無論她疾病還是健康、富裕還是貧窮,都始終待她如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