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5頁)
大約是這事情實在令人震驚,聽完這話,玉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緩和了好一會才道:“這定然不是咱們娘娘做的,娘娘生性仁善,便是再怎麽不喜那宛妃,也絕不至於背地裏有如此行徑。”
“是這個理。”春容嘆了口氣,“可光咱們相信又有什麽用?娘娘大約是被如此冤枉了一番,心裏憋著一股氣,在聖上跟前竟也將這樁罪行承認了去,如今那宛妃正是聖上放在心尖的人物,聖上又如何舍得她吃分毫苦頭?”
說罷,二人知道此事難以尋到轉機,又是唉聲嘆氣了一番。
後邊二人心頭裝著事,也只是囫圇睡了一宿,再醒來便是聽著內殿傳來的響動。
這會兒時辰尚早,二人一聽到聲響便連忙推門入了殿內,好在殿內的趙筠元只是神色如常的起身梳洗。
二人見此,方才松了口氣。
春容走上前道:“娘娘今日起得真早。”
趙筠元停下手中動作,輕輕笑了笑道:“不知為何今日醒得早了些,再想歇息卻是怎麽得都睡不著了,索性起了身。”
又轉頭瞧了她們二人一眼道:“春容,你過來替本宮梳發,玉嬌,你去備些吃食吧。”
二人聞言,皆是應下。
永祥殿這邊一切如常,甚至玉嬌備好早膳送上來時,趙筠元用得比尋常時候還要多些,顯然胃口不錯。
見此,春容玉嬌二人懸著的心也總算能稍稍放下。
不管旁的,總歸身體是最重要的,若是身體垮了,便是這事再有轉機,也晚了。
而外間因為這事鬧出的動靜卻並不算小。
若是只是宛妃失蹤一事,其實可大可小,且不說那宛妃已經平安歸來,就算這人尋不回來了,只要陳俞費些心思,便也能將這事壓下去,頂多時日久了,成為旁人口中的一樁皇室秘辛罷了。
可偏偏陳俞因為宛妃之事將趙筠元幽禁,趙筠元到底是皇後之尊,到這兒,這件事便是再也小不下去了。
翌日早朝,便有不少朝臣提及了此事。
初時,那些朝臣說話還算客氣,大多只是列舉了趙家功績,道:“趙將軍為陳國征戰多年,立下汗馬功勞,到最後更是血灑疆場,將軍夫人也隨之而去,趙家遺骨,唯有一個趙皇後,皇後娘娘便是千錯萬錯,也還望聖上顧念趙將軍一家,給皇後娘娘留些體面!”
又道:“皇後娘娘方才十一歲時便追隨聖上去了北岐,北岐何等苦寒之地,娘娘為了聖上,卻甘心受那等苦楚,如今娘娘做了錯事,可也不過是一時糊塗,還請聖上開恩啊!”
“……”
每每有朝臣站出來說這些,底下總是一片贊同之聲。
他們這些人早便對賀宛這北岐女子有極大的意見,更是看不慣陳俞偏寵於她,如今尋著機會,可不要把心底那些話都盡數說出來?
可陳俞聞言卻越發煩躁,冷笑道:“趙家功績,趙氏功績,這些自然不必你們言說,朕心裏都有數,只是有功當賞,有錯則當罰,當初趙將軍立下汗馬功勞,先帝也不曾吝嗇嘉獎,趙氏在北岐陪朕苦熬四年,朕也給了她皇後之尊,如今她做了錯事,難道就不當罰了嗎?”
“依諸位的意思,這些功績,便能保她一輩子不成?”
他這話說得實在不留情面,也赫然讓底下那些大臣變了臉色。
有膽子小些的,這會兒也瞧出來陳俞神色不對,知曉若是自個再多言的話,怕是要惹怒了他,便索性閉了嘴巴。
可也有些耿直的老臣沒有被陳俞這幾句話唬住,他們入朝為官幾十年,便是從前在先帝面前都是敢開口直言的性子,更不必說在如今的陳俞面前了。
說句大逆不道的,在他們眼裏,陳俞不過是個乳臭無感的小子罷了。
陳俞既然將話說到這份上,他們幾人說話自然也不再客氣。
有人往前一步率先開口道:“聽聖上這話,老臣還以為皇後娘娘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其實說來不過是將那北岐女子逐出宮去罷了,甚至都不曾傷了那女子性命,這又算是什麽天大的罪過?”
這人甚至不願稱賀宛為宛妃,顯然是不願承認她的身份。
又有朝臣緊隨其後分毫不留情面道:“老臣上了年紀,也不會說什麽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只說一句,莫說那北岐女子已經平安歸來,便是皇後娘娘當真要了那女子性命,老臣以為,聖上都不當如此作罰!聖上若執意為那女子懲罰皇後娘娘,只怕是要寒了邊疆萬千將士的心!”
幾句話說得簡單,卻是鏗鏘有力。
底下朝臣聽了,皆是小聲應和,都道“是這個理”“那北岐女子如何能與皇後娘娘相提並論”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