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婆嘎了

轟然間,夜幕下炸開巨大的煙花。

這次酒會的後半段顯得有些潦草,中都夫人壓抑著的怒火,即便是察言觀色水平再次的人也都瞧了出來,以至於最後,這位一向雷厲風行的夫人竟然破天荒地推遲了裁決事宜,只說把新法規的事情延後。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情是成不了了,與其讓反流浪分一杯羹,還不如兩邊都撈不著好處,中都夫人靠一個拖字訣,要把事情拖了下來。

對此,江狸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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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散場的時候,江狸披著陸慎言在車上給他的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他知道他今天來酒會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他能不能功成身退,卻成了一個新的問題。

他快步走下台階,想知道陸慎言剛才中途離席是去了哪裏,門口等著的保鏢卻隨之攔住他,遞給他一封信。

“這是市主拖我給您的。”

“陸慎言?”江狸詫異看了眼,上下打量保鏢,“他給我信做什麽,是知道我解決了你們黑市的人,專門寫信來恐嚇我?”

這話是他故意這麽說的,外頭人都當他和陸慎言是針鋒相對,這個時候陸慎言卻忽然給他送信來,怎麽都顯得有些微妙。

“您看了就知道了。”保鏢卻只這樣回答,隨即轉身離開。

江狸看了眼手中的信,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陸慎言整的到底是哪一出。他剛要繼續往外走,從裏頭出來的朱雀又叫住他,說是有事要和他說。

“什麽事非要在這說?”江狸轉頭,“晚上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不是晚上,”朱雀說,又看了眼他,“是以前的事。”

江狸微微挑眉。

他的手一邊摩挲著信封材料,慢條斯理地扯開了火漆,一邊聽朱雀對他說話。

“不管你信不信,當年我確實是睡得太熟,才沒有接收到你的求救訊息,”朱雀一身紅衣背著光,向來遊戲花叢的妖怪如今也會正經對人,“大妖之間關系確實是疏離的,但當初你月出也算是我半個朋友,我是不會出賣你的,更不會把你賣給那群捉妖師。”

朱雀也是今早才知道江狸和玄武談判的事情。用雪山上眾妖對自己的愧疚,交換反流浪這區區一件小事,朱雀總覺得不值得,卻又覺得是江狸能幹得出來的事。

江狸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的性格是會原諒包容一切的,但即便你覺得沒什麽,我還是要和你說清楚,”朱雀抱胸,靠在柱子邊看他,“並且這件事是我朱雀欠你,我欠你一輩子。”

“你不必如此。”

“我怎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

江狸一愣,他擡起頭和朱雀對視,他記得陸慎言和他說過,今晚中都會有針對他的行動,但他私心不想再把從前這幫故友卷進紛爭中,他知道兩方勢力博弈所祭出去的性命,只會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謝謝。”江狸最終開口說道,“如果以後有需要,我會找你的。”

他轉身往外走去,留朱雀在身後看著。

酒會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天也暗得徹底,夜風吹著還有些寒意,月狐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他遠遠看了江狸的背影一眼,隨即緩緩閉上了眼。

“這家夥,性子又冷了不少。”朱雀在旁說道,“你不是說他這一輪的幼年期很是活潑嗎?”

“緣,兇。”

“什麽意思,”朱雀扭頭看向月狐,“你看到了什麽?”

月狐閉著眼睛,眉頭微微一皺。他的伴生能力能看穿一切虛妄,看清人事之間暗藏的聯系,他緩緩開口說:“江狸手上的信,大兇之兆。”

朱雀臉色一變,就要追上去,而下一刻,江狸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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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狸是看到手中的信以後才選擇傳送走的。

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只說中都夫人會在他回去的路上設伏,讓他去最近的傳送點找自己。

信封是黑市單獨所產的,留著的也是陸慎言的字跡,江狸隱約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在隱隱告誡他什麽,但他還是選擇傳送過來。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為陸慎言在車上時讓他相信自己。

然而下一刻,二十二個大捉妖師設下的光牢法陣在一瞬間將他團團控制住,光柱沖天而起,切割空間,將他牢牢鎖在這個方寸之地。

“砰”一聲,符箓帶著法力,直直轟向江狸,江狸擡手去擋的瞬間,手上的信紙灰飛煙滅,符箓附帶的灼燒一下刺激過他的皮膚,他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撞得措不及防,一下重重摔在光牢壁上,手背上已經被燒紅了一大塊。

身上的西裝外套掉了,連著麻花辮散開,銀發垂下,江狸皺起眉頭,環顧四周。

是逮聯的人。

“去稟報夫人,就說計劃成了,”為首的大捉妖師見狀,露出笑來,“原來僅憑著一封信,還真能將這只朏朏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