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虛無之戰（十八）

絢麗的光彩，帶著某種前所未有的憧憬，在這一刻綻放。

零歌和死靈教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力量運行方式。

如果說死靈教主是深耕於苦痛之中，那麽零歌，便是渴求著苦痛之中，雨過天晴後的彩虹。

他期盼著自由，期盼著幸福，期盼著一切都能安好。

由無數苦痛推動下，形成的期望之力。

“我期望，我能夠獨立自主，不再受到死靈教主的控制。”

“我期望，我能夠擺脫心中的陰影，然後戰勝死靈教主！”

過往的一切，好似都在這一刻化作了資糧，推動著這股絢爛至極的力量綻放。

這股力量在觸及死靈教主之後，立馬便好似起了反應一般，死靈教主身上縈繞的神聖痛苦，在這一刻，同樣被期望引動，化作了相同的期望。

死靈教主自身自然是不會痛苦的，他只是在身邊養了無數痛苦的人而已。

而這些人中，大部分也期盼著死靈教主這個折磨他們的人，能夠就此死去。

於是期盼和痛苦合流，全面向著死靈教主發力。

“還真是，有趣。”死靈教主愉悅的看著這一切。

“你知道麽，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點。”死靈教主好似並未被攻擊一般，任由那絢爛的光輝觸碰他的身體，將他黑霧般的身軀給撕裂吞沒。

而是繼續看著零歌說道：“無論將你擊倒多少次，無論你怎麽的痛苦沉淪，無論有沒有人愛你，你都能從絕望之中爬起來，然後再一次充滿著期盼。”

一邊說著，死靈教主身上的黑霧也在這一刻變了起來，好似有著無盡的深沉一般。

“只是，期盼永遠只是期盼，不付諸行動的話，你可什麽都沒辦法做成！”

絢爛的色彩一沉，隨後零歌突然發現，自己還維持著那向前踏出一步的狀態。

就好像是之前自己使用期盼之力，引動對方身上痛苦，去攻擊死靈教主的行為，並不存在一般。

“難道是，我已經如此懼怕對方，以至於這種事情都出現幻覺了麽？”

不過很快，零歌便放下了這種想法，他確實懼怕死靈教主，直到現在都還殘留著心理陰影，在某些時候會產生許多不必要的顧慮，從而在某些事上進行退縮。

但是零歌也有著自身的渴求，在這種渴求之下，他絕對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是夢！”陸柏的話語，讓零歌察覺到了一些什麽。

死靈教主笑著向著零歌走來，伸出手向著零歌抓去。

他的手，這一刻像是父親撫摸孩子的手掌，又像是恐怖片中，那只從陰暗處伸出來的鬼手骨爪，更像是一團將人死死鎖住，如何也沒辦法走出的黑霧。

恒常令·幻夢紗！

尋常人開發夢境的力量，大多都是向著將夢變得越來越真實去開發的。

甚至將夢境開辟成一個獨特的世界的也數不勝數。

然而死靈教主開發夢的力量，卻注重了夢境的虛無。

夢本就是如此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好似他人身上的薄紗，伸手去抓握，卻什麽也難以留下。

正因為這種幻夢虛無，之前零歌的攻擊，在觸及到了死靈教主之後，才會變得好似沒發生過一般。

這一招的本質便是將一切變作毫無實質的夢，隨後飄散無存，就好似早晨醒來時，那夢境悄然消失，再也記不起時的悵然若失。

此刻，這一招也向著零歌而來。

零歌的掙紮，他的躲閃，他的反擊，在這一刻都好似變得虛無。

然而這致命的一擊，卻並不會變得虛無。

只要自己被攻擊擊中，那麽自己或許不會死，但是卻會永恒的沉淪在那噩夢之中。

或許按照死靈教主的惡趣味，他還會有著從噩夢之中清醒過來的機會。

但是那必然也會是在對方的股掌之中被玩弄。

期望之力再一次爆發，只要心懷著期望，那麽他便會一直堅持下去。

而正如同死靈教主所說，如果只是期望而不付諸行動，那麽期望終究只是和夢一般，是一場空。

“果然，我還是會不自由自主的在意你的教導。”零歌感慨道。

在教學上，死靈教主確實是一個“名師”。

零歌能夠成為日級，死靈教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要不然就以他的心靈狀態，很有可能就會在迷迷茫茫之中走入了絕路。

正是死靈教主清晰無誤的為零歌指明的前路，他才能在之後相對容易的成為第二任死靈教主，成功晉升日級。

這種輕易看透本質的能力，才是死靈教主能夠在無數事件中，順水推舟，玩弄人心，並且取得最終勝利的依仗。

期望之力和夢幻之力碰撞，期望拯救要變成無法觸及無法實現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