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塵埃落定(第2/3頁)

“陳望走前給的?”

陸棲鸞接過來翻開來,懶洋洋地看了第一頁,便瞪大了眼睛,隨後飛快地翻了幾翻,向陸池冰確認道:“是給我的?”

“是這麽說的,裏面寫了什麽?”

“陳侍郎的官場手段心得,盡是些卑鄙……不,匪夷所思的權宦之術。”

陸池冰驚道:“那這不是應該給我看嗎?為啥給你?!”

“因為姐比你聰明,你都被發配邊疆了,要啥權宦之術,去去去蕩秋千玩兒去。”

“陸棲鸞我告訴你書生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聰明的陸大人嘲諷完隔日,風水便輪到她腦袋上了,一紙調令叫她陪菡雲公主回母家奔喪,搞得她莫名其妙。

“……我記得,公主的母家,不是年前就都被抄完了嗎?”

公主的生母慧妃如今乃是冷宮罪妃,膝下有一兒一女,據說平日裏對皇兒十分嬌寵,對公主卻管之甚少,是以公主從小便跟著太子玩,雖是異母兄妹,實際上卻比之親兄妹感情更為親厚。

“楚律有雲,罪不及古稀,何況公主母族那位老太君已有九十有余,皇帝雖是抄了三族,卻也專門下旨放過了老太君這支。”

陸棲鸞聽了葉扶搖的解釋,深以為然:“是這個道理,可既然是奔喪,為什麽三皇子不去呢?奔喪這種事,外人隨個禮金吃吃喝喝的,就能掙個孝敬的名聲,不好嗎?”

葉扶搖將看罷的密档一一放歸,抱起在腳邊轉來轉去追尾巴玩兒的釀釀,道:“這就怪不得別人了,皆是因你之故。”

“我?”

“若不是你去翻了陳望的案子,他便不會將宋睿打算易儲的事捅出來,也便不會逼得宋睿一黨提前發動易儲。在這種時候,三皇子怎能離京?自然是要交給公主。”

陸棲鸞順著他的說法把思路繞了個彎,才想明白,愣道:“還真是,可三皇子應該是蒙蔭派支持的吧,那可是左相的政敵,怎麽現在突然想把他拱上位?”

“不是突然,宋睿一黨雖與蒙蔭派針鋒相對,但兩邊還未曾撕到擁儲的份上,如今蒙蔭派失勢,連同三皇子的母妃涉謀逆案都是由他們自己招出去,內亂已深,宋黨想趁虛而入還不容易?”

陸棲鸞搖頭道:“放著現成的東宮不扶,偏要扶一個罪妃之子,也不知怎麽想的。”

“那也要東宮願意做太子才是。”翻開一本密档攤在陸棲鸞面前,葉扶搖指了指右邊的一行字:“看見了沒,這邊這個國學寺的李學監。”

“這人怎麽了?”

“左相的侄兒,好飲酒滋事,一醉便找人鬥詩,人若比他寫得差,便要人跪他為師,比他寫得好,就私底下打斷人的手指。四年前,汙蔑國學寺一生員竊他詩文,使得該生員自盡於門前。彼時皇帝出巡,太子監國理政,聽聞此事後,直接越過三司出動東宮侍衛判了李學監淩遲。”

陸棲鸞忍不住啪啪啪地拍手:“這帥啊!”

“年輕人自然會這麽想,可不問究竟,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越過三司對四品官員宣判,連皇帝都不敢輕易嘗試,恐遭百官非議。”

“所以後來陛下罰他……坐牢了嗎?”

“對,你不必對先前坑他那一記感到內疚,算算他已有三進宮了。”

太子多半是從那之後便放浪形骸,行事越發變得江湖氣,再不管朝廷是非。

而既然太子都撂挑子不幹了,下面的人,尤其是跟他有仇的那些勢力,心思就越發活絡了。

陸棲鸞唏噓不已,片刻後又哎了一聲,瞪著葉扶搖道:“葉大夫,我怎麽發現您什麽都知道?您……真的只是幹仵作的嗎?”

葉扶搖道:“慚愧,年輕的時候喜歡養花。”

陸棲鸞:“那花呢?”

葉扶搖:“被蛐蛐兒啃了,後來便只能養蛐蛐兒。”

陸棲鸞心想這什麽老年人的愛好,接著問::“那蛐蛐兒呢?”

葉扶搖:“教魚給吃了,無奈又移情養魚。”

陸棲鸞明白了他的套路:“所以魚是被釀釀吃了,你就開始養釀釀了?你對得起一起你養過的小動物嗎?”

葉扶搖正色道:“而今方知,釀釀以外,都是孽畜。”

……啊,好想打他怎麽辦。

……

四月十九,陸池冰因朝廷調令不得不先行,在陸棲鸞離京前兩天便走馬上任去了。等到陸棲鸞離家時,陸母倍感孤獨,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死裏在她車上塞吃的。

“……池冰這個死孩子,連條棉褲也不穿,就要到崖州那種寸草不生的鬼地方受罪。”

“娘,這已經是四月份了,再者崖州四季如春,你塞他十來條棉褲他真的穿不了!”

“萬一倒春寒呢?!”

“都四月份了倒啥春寒呀!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您就當我陪公主殿下玩兒一圈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