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會向月下逢(第2/3頁)

南顏也是如此,穿過略顯慌亂的人群,走到一處閣樓前。

此地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個神態有些焦躁,不停傳送玉符消息的結丹老者坐在閣樓正堂,見了她來,挑眉道:“你就是那個連殺了三十個同階魔修,還打廢了一個結丹的血手觀音?”

竟是已經知道她的來意了。

南顏點頭道:“貧尼慚愧。”

“不錯,若此行順利到得辰洲,你盡可來辰洲戰殿相投。”那結丹老者也好說話,取下一枚玉符丟給她,“老夫手頭事務繁忙,你持此符去三樓自取吧。”

那結丹老者說完,便又埋頭忙於手頭事物。

南顏不再多言,一路上了三樓,三樓樓梯口似有禁制,但波動掃過南顏手中的玉符後,便不再攔住她。南顏上去後,只見三樓一整層都是寶物架,隨著玉符指引,走到最裏邊一個金色玉盒前,她把玉符輕輕貼上,金色玉盒一顫,便徐徐打開,裏面放著五六排較小的玉瓶,其中一個緩緩飛出,上面所刻的正是“血蛟丹”三個字。

南顏收起玉符,回到三樓的樓口,正要下去時,忽然心頭一動。

她雖神識混亂,但六識素來敏銳,就在剛剛那一瞬,南顏感覺到,有人在從四樓的縫隙裏看著她。

如果單單看著她也便罷了,但她的七佛造業書心法卻是感應到一股熟悉的邪魔之氣。

南顏神色倏變,轉身來到三樓上四樓的樓梯口,只看見樓梯入口處有結界擋著,四樓仿佛被一片黑暗填滿了,在她試圖向那片黑暗伸出手時,卻好似貼上一團凝固的空氣,怎麽也無法穿透。

而那種被凝視著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就像是,她的對面,有一個人在專注地看著她。

“你是誰?”南顏不禁問出口。

無人回答,倒是樓下的結丹老者聽見上面異動,瞬息移至三樓,一皺眉,拂袖將四樓那一片黑暗的結界拂開,頓時露出上方一層層被翻閱過的書架。

“竟有賊人潛入!”結丹老者勃然大怒,沖上四樓迅速用神識掃了一圈,一揮手讓所有掉在地上的玉符書籍全部歸位,發現缺少一本陳年舊書,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老者立即回到三樓問南顏:“你是怎麽發現的?”

南顏道:“我五感勝於常人,聽見一點異動。”

“那你可看見是何人了?”

“沒有,只覺得……像是魔修。”

老者目光陰晴不定,迅速打出數道玉符,接著對南顏道:“目下城中局勢緊張,老夫也是為免有魔修裏應外合,對你下三日追蹤符,你沒意見吧?”

南顏:“……”

她只是過來取個血蛟丹,沒想到反受連累,對方是結丹修士,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三日內,她怕是不能出城,也不能出戰了。

那結丹修士又盤問了幾句才放過她,待出了閣樓後,天色慢慢陰了下來,走出不遠,竟下起點點小雨。

但周圍的修士卻是十分歡喜。

“天公作美,今夜無月,也許鯨舟能挺過今夜了!”

南顏身上帶著追蹤符,現在也不能如何,只能回客棧打坐,才一入大堂,剛巧看見殷琊從樓上下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了她又一身血淋淋出現,一口茶噴出來。

“怎麽一閉眼一睜眼,你就又出去殺人了?吃苦老禿不管你殺戒的嗎?”

“阿彌陀佛。”南顏神情慈悲宛如觀音菩薩,道,“我是去超度魔者了,你就沒發現,外面打起來了嗎?”

“我知道呀,夜哭蛇嘛。”殷琊別的不知道,對妖族之事了如指掌,“這東西別的不行,專門克制咱們腳下的大鯨魚,今夜再不解決,拂曉之前這大鯨魚必沉入深海。”

南顏咦了一聲,道:“可他們說今夜是雨夜,夜哭蛇的影響不會那麽大。”

“雨夜也說明不了什麽,別忘了,對方可是有元嬰魔修坐鎮,咱們還是收拾收拾準備跟著這鯨舟上的元嬰跑吧。”

果然,如殷琊所言,半夜夜雨正濃時,驟然一道暗紫光柱從夜哭蛇方向沖天而起,直擊雨雲,隨後驀然炸開,元嬰期之能,掃蕩一方天象,月光露出,照在夜哭蛇身上。

夜哭蛇的嬰啼聲戛然而止,隨即竟變作尖利刺耳的嘎嘎怪笑聲,所有修士紛紛中房屋內飛出,落在房頂上。

不多時,鯨魚悲鳴的聲音隨著腳下城池震顫傳來,同時一股漫天的水潮隨著越發令人戰栗的海浪從四面八方湧來。

鯨舟要沉了。

南顏輕嘆一聲,終究保不住這鯨舟,就在所有人都於她同感,全神備戰打算和魔修短兵相接時,驀然,城中響起了一陣琴聲。

那琴聲起初極其細微,淹沒在人聲中,但隨即,所有人突然發現自己出不了聲音,同時城中元嬰修士帶著狂喜的聲音傳遍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