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看清楚我是誰

“秦禹蒼你幹什麽?”

“我佩服蔣總。”秦禹蒼說。

蔣一鴻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他繼續說:“這麽多人看著,您還能上演這麽一出,不是內心無比強大真做不出來。我在旁邊看著都尷尬得不行了,不知道您怎麽堅持住的。”

“……”蔣一鴻大概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這會兒才終於有了反應,他拽回手腕,面帶怒色,“秦禹蒼,五千萬投資你不想要了?”

“想要。為什麽不要?誰跟錢過不去。”秦禹蒼很坦然地說,“可是這五千投資的是我的公司,並不是買下我的人身自由。蔣總搞清楚了,作為投資方,您跟我只在公司業務層面有關系,並不能讓我對看不慣的事情閉嘴。”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要想買我閉嘴,很貴的。”

“秦禹蒼你——”

“況且我這也是在幫您遮羞。”秦禹蒼左右看了看,“您自己做直播帶貨的,不知道現在社會的輿論威力?您真要在這裏幹點兒什麽,回頭就給您傳到短視頻平台上去,您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家人怎麽想,可是您能不在乎自己的公司被人扒個底兒朝天嗎?輿論一旦被操控,沖入直播間謾罵,試問哪個主播還帶得動貨?您可能不怕,但是夏泰和已經搞垮了合浦您的養殖場,難道他就不能再操控一次輿論,讓您整個業務淪陷。”

蔣一鴻冷笑一聲:“不愧是到處拉投資的,你可真會講。”

“可我說的是事實。您的對手抓住這個機會,絕不會放手的。千玉集團如若負面消息加身。”秦禹蒼說,“屆時,不再是您考慮要不要投資我公司。而是我這樣的小公司,也要考慮未來與您的合作是否有益了。說到底……投資本身就是一次雙向選擇。一個有著負面新聞的公司,任何生意人入場的時候都會考慮一二。”

“你這是在威脅我?”蔣一鴻反問。

“對。”秦禹蒼篤定地回答,“我的備選並不止千玉一個。”

蔣一鴻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過了片刻他站起來,看著秦禹蒼,從牙齒縫裏擠出三個字:“你很好。”

秦禹蒼笑了笑:“蔣總大量。”

他哼笑了一聲,沒有再跟秦禹蒼打招呼,看也沒有看夏澤笙一眼,幹脆的離開了中庭。

一場即將襲來的巨浪,就這樣被秦禹蒼擋在了岸邊,拍碎在巖石上,消退了下去。

夏澤笙擡手扣上被蔣一鴻解開的扣子,緩緩地拽緊領帶,像是要把那顆急跳的心安定下來,松了口氣,才感覺到自己指尖在微微顫抖。

又逃過了一次。

他想。

然後擡頭去看秦禹蒼。

秦禹蒼站在那裏,面無表情,沉默著掏出一根煙來咬在嘴裏,低頭要點燃打火機。夏澤笙站起來,從懷裏掏出打火機,率先點燃了火苗。

秦禹蒼瞥他一眼,避開了。

他手裏的火機,火苗在空中有些慌亂地跳了跳,被夏澤笙熄滅在火機蓋子裏。

“謝謝……”夏澤笙低聲說,“多謝你,禹蒼。”

秦禹蒼收了那根沒有點燃的香煙,淡淡地問:“你業務很嫻熟,現在兜裏連給男人點煙的設備都隨時有了。是準備討好誰?”

“沒有誰。”夏澤笙道,“……幹爹有時候愛抽點雪茄。”

秦禹蒼冷笑了一聲。

“所以那些傳聞都是真的。”秦禹蒼說,“夏泰和那個老變態,看中了哪個年輕的藝人,就把他們收為義子。”

他眼神裏有種鄙夷的了然。

夏澤笙很熟悉這樣的眼神,人們就是這樣打量他的。

無論是夏泰和、孫管家、還是秦飛鵬父子、抑或者是今夜的蔣一鴻……無論是誰,在知道了“夏泰和義子”這個頭銜後,都會露出這樣的了然。

唯獨秦禹蒼。

沒有過。

……不,是之前沒有過。

“不只是這樣。夏泰和玩膩了,就會把我們送給客人,像蔣一鴻這樣的客人,已經算是很好。”夏澤笙笑了笑,“我就是這麽隨便的人,明明聽聞自己老公死了悲痛欲絕,晚上還能跟你上床。畢竟你與我先生那麽相似……”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秦禹蒼的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出冒,他一把拽住夏澤笙的胳膊,往裏走。

“你要做什麽?”

“我不是蔣一鴻,沒有暴露隱私的嗜好。”秦禹蒼皮笑肉不笑地說,不由分說地上了二樓。

廣福禮的二樓有不少包廂,靠裏面還有幾間供貴客住宿的客房,秦禹蒼隨便選了一間進去,把夏澤笙扔在了裏面的大床上。

等夏澤笙從床上爬起來,就見秦禹蒼已經反鎖了房門,正盯著他。

秦禹蒼的瞳孔幽深,冰冷得什麽情緒也沒有,從他的身體上一點點的打量過去,這樣的打量似乎有著實體,讓夏澤笙感覺自己也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