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村民不約而同地露出不屑。
其中一個村民扯著嘶啞的嗓子道:“我管你是什麽狗屁大人,立刻給我們滾出紅葉村。”
隨從想拔劍。
謝溫嶠阻止他們。
他沒想到紅葉村村民反應那麽大,明白在此情此景下更不能拿官位壓人,連本官的自稱也不說:“各位村民,我只想……”
他們打斷謝溫嶠:“滾。”
隨從護主心切,受不了這等窩囊氣,大怒:“你們!”
鐘伯站在村民前方,眼神極冷:“我們什麽?你們這些當官的何曾管過我們紅葉村的死活,今天倒好,還敢以官壓我們。”
謝溫嶠無言以對。
他來紅葉村前也聽過相關的流言,幾乎都是不良的,在青州當官的壓根不想理會這條村子。
當官的自然要以青州大部分百姓為主,總不能因紅葉村那麽點人來跟青州這麽多百姓作對,惹起眾怒,怕是對他們烏紗帽不保。
他們便對青州百姓排擠紅葉村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謝溫嶠拱手:“對不起。”
拿著農具要趕他們出去的紅葉村村民一愣,爾後又嘲諷道:“少給我們假惺惺,快滾。”
隨從忿忿不平。
他們家大人十幾歲上京趕考,當年成為大周最年輕的狀元郎,後來一直在京中當官,極少回青州,對紅葉村的事知之甚少。
怎麽就能怪他們家大人頭上,還將他們家大人與青州那些碌碌無為的官相提並論,隨從想和村民爭辯,謝溫嶠對他們搖了搖頭。
有一個性格暴躁的紅葉村村民一不留神甩了一把鏟子出去。
“砰”地砸到謝溫嶠的頭。
周圍頓時安靜。
有血緩緩從謝溫嶠的臉流下來,隨從大驚失色:“大人!”
紅葉村村民犯怵了,事實上,他們也不想傷人,只想讓這些人滾出紅葉村。傷了人,這些人就有借口對他們紅葉村下手了。
砸過人的鏟子“咣”地掉落到賀歲安、祁不硯的腳邊。
隨從想把傷人的村民抓住。
謝溫嶠一而再再而三攔住了他們,掏出帕子擦掉額頭的血:“無礙,小傷罷了。”
在這裏看到賀歲安二人,出乎謝溫嶠意料,他今天過來是想問紅葉村村民一些關於玄妙觀的事,他們很不配合,異常排外。
那為何會接納同樣是外來人的賀歲安與祁不硯?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
若他們並未做什麽,紅葉村村民恐怕也是不會接納他們的。
謝溫嶠看他們的眼神不由自主多了些審視,不過為官多年的他善於隱藏情緒,沒表露半分。
鐘伯見人受傷,讓紅葉村村民先不要激動,免得鬧大。
他道:“謝大人?是吧,我也算是紅葉村的老人了,代表紅葉村說一句實話,我們不歡迎你們,還請你們立刻離開紅葉村。”
謝溫嶠看了一眼賀歲安。
賀歲安沒參與進去。
這是紅葉村的事,她一個外人不好幹預,也無權幹預。
剛到紅葉村時,村民對她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他們以前被外人區別對待過,換位思考,賀歲安能理解村民的反應。
不過她還挺想知道謝溫嶠會來紅葉村的原因的。
他是官。
也是來調查一些事的?
在玄妙觀那日,謝溫嶠問過她不少莫名其妙的問題,他雖沒說原因,但賀歲安也能想到,他在查一些事,與玄妙觀有關的。
賀歲安歪了歪腦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一旁看。
祁不硯也靜靜看著這一幕。
他那雙剔透的眼眸掃過謝溫嶠,食指輕叩著拿在手裏的衣衫,像在思考著一件事。
謝溫嶠永遠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被人傷了,語氣依舊溫和的:“我知道你們有諸多委屈,你們對我們如此也情有可原。”
賀歲安能聽出他的真誠。
可真誠不是能消除所有仇恨的,李大娘咬牙切齒:“別以為你們裝模作樣地說幾句好話,就能揭過對我們造成的傷害。”
有人附和道:“對啊,你們這些當官的都一個樣,我們才不會信你呢,快點滾出紅葉村。”
“抱歉。”
他又表達了一遍歉意。
“我不能代表他人,但身為朝廷命官,我真心實意地想跟你們說聲抱歉。”謝溫嶠額間的傷已止血,但留下來的痕跡分外明顯。
村民不為所動,他們可不會被簡單幾句話打動。
他們之所以會暫時留賀歲安、祁不硯在紅葉村住下,也不是因為真正地接納了對方,而是因為這二人可以給鐘良阿爹續命。
謝溫嶠還欲開口。
無法冷靜的村民不斷叫人滾。
謝溫嶠擔心村民氣急了會做出什麽不可控的事,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無奈之下,只好說他現在就會走,計劃改日再來。
然後,謝溫嶠帶著隨從走到賀歲安面前,先是朝她和祁不硯行了個禮,斟酌著說辭道:“小姑娘、小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