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祁不硯呼吸亂得一塌糊塗, 抱住賀歲安的腰,埋首進她的肩窩,帶有細汗的鼻梁抵著她,帶去潮濕且極燙的溫度, 他不看那裏了。

賀歲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一絲抱歉, 她真不是有意的。

她就是純屬看到那只彩蝶因被撞而劇烈顫動著, 周圍的皮膚又被它攪到酥麻不斷, 便想擡手壓住彩蝶, 不讓它顫動得那麽厲害。

誰知壓住自己的彩蝶的同時也壓住了祁不硯,令他這般, 賀歲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能也抱了抱他, 借此表達她的歉意。

他們的心臟跳動聲似落在彼此耳邊, 她動了下,他滑出去。

祁不硯五指收緊,陷入軟枕, 似是有點不舒服, 賀歲安心虛地拿起旁邊的被褥一角給他擦了擦汗,沒啥底氣:“沒、沒事的。”

她剛說完這句話,祁不硯又回到了彩蝶底下,使它撐起來, 隨著他又一次的到來,顏色有變暗淡跡象的彩蝶重新煥發生機。

*

晨曦初照, 無聲落雪。

賀歲安還在睡覺,縮在被褥之下, 緊貼著祁不硯取暖。

這幾天由熱驟然急轉冷,昨日來了場雪, 今日是五月的第一天,雪依在,溫度也降到很低,若不是抱住他,她都熬不住冷。

暖爐似的祁不硯令賀歲安愛不釋手,恨不得掛在他身上,使那抹溫度變成自己的,昨晚倒是試過一次,就是方式有點特別而已。

賀歲安的彩蝶還在,臉頰就有一只很小很小的。

不像是從皮膚浮現出來,生動得像真蝴蝶飛到她臉上,可賀歲安睡著睡著揉了幾下臉,彩蝶還在,證明它確實是從皮膚浮現的。

和苗疆天水寨人交合浮現的蝴蝶要一天一夜才能徹底消失,她對此一無所知,只知道和苗疆天水寨人交合會浮現蝴蝶罷了。

祁不硯也沒醒。

現在的溫度尚未到達會讓他陷入沉睡醒不來,但會讓他比平常多睡些,賀歲安用腦袋拱了他幾下,二人此刻皆是赤條條的。

又過了一個時辰,賀歲安才悠悠轉醒,她裹著被褥坐起來,長發亂得不成樣子,面色卻很是紅潤,似被什麽好好地滋養過一番。

賀歲安忘記自己還沒穿衣裙,推了祁不硯一下:“醒醒。”

他掀開眼,目光聚焦,先是落在賀歲安臉上的小彩蝶,又落到她肩膀、鎖骨等地的彩蝶。

祁不硯撫過,賀歲安輕輕一抖,繼而發覺她是袒露著的,見沒衣物在旁側,又迅速鉆回被褥裏了,雙手緊緊地拉住被角。

被褥裏有祁不硯的暖香氣息,賀歲安將腦袋伸出去。

她看了眼地上散亂的衣裙,不遠處還有幾張不知拭擦過哪裏、沾到汙濁、皺成一團的帕子。

祁不硯坐了起來,去給賀歲安拿幹凈的裙子。他是去衣櫃拿的,她前幾天離開公主府時只簡單拿了幾套衣物,剩下的還在衣櫃。

他看著衣櫃裏的裙子問:“你要什麽顏色的。”

她捂臉:“隨便。”

昨晚弄臟了一條紅裙,不過還有另一條紅裙,祁不硯的指尖摩挲過布料,再問:“紅色?”

賀歲安想到昨晚墊在他們身下、被弄濕的紅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忙道:“今天不要紅色,除了紅色,什麽顏色都行。”

他取了一條橙色的長裙回床邊,遞給她:“可要我幫你?”

賀歲安瘋狂搖頭。

“我自己來就行。”她瞄了瞄祁不硯同是赤著的身子,皮膚上的熱意就沒消減過,燙得很,“你也去穿衣服吧,不用管我的。”

祁不硯聽著賀歲安的聲音,愉悅傳遍四肢百骸,昨晚產生的愉悅殘存到今日,他熱衷於這種嵌合式的親密,她體內會有他。

原來這便是書上所說的結合為一體,不分彼此。

祁不硯穿衣的手微有痙攣,那是到達過愉悅的巔峰導致。他穿回了靛青色衣衫,銀飾叮當。

賀歲安系好裙帶,下床去照鏡子,要梳頭綁發。一走到鏡子前,她呆住,左臉的小彩蝶太鮮明,一眼就能看到,還會被它吸引。

她湊近鏡子,使勁地搓了把臉,小彩蝶沒變化。

怎麽不消失的?

不會一直都在吧,知道自己為何會浮現彩蝶的賀歲安極為慌張地跑到祁不硯面前,踮起腳,給他看她的臉:“你看看。”

祁不硯看著賀歲安因他而生的小彩蝶,好生喜愛,垂眼吻過,又用手描繪:“怎麽了?”

賀歲安苦著張臉道:“它怎麽還在的,不該消失麽?”

“你的蝴蝶要一天一夜才能消失,還不到消失的時辰。”祁不硯頓了一下,“你不喜歡?”

賀歲安不是不喜歡,它那麽好看,她也是喜歡的。

可是臉上頂著一只彩蝶,就感覺對別人說她前不久剛做過了某些事,盡管他們不一定知道彩蝶意味著什麽,是賀歲安做賊心虛。

她晃了晃他的手:“它真的必須得等一天一夜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