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2頁)

隨著和秦遊相處越久,他越是發現這個東方青年的確很像貓科動物。

假裝撒嬌討好,但是在得到想要的東西後就會離開。

加百利並沒有感到因此反感,他的身世讓他深信人類靠利益維持關系是相對穩定的。況且秦遊根本沒有實際意義上地向他索求過什麽。

東方青年偶爾的甜言蜜語令人沉溺,懷抱溫暖得令人眷戀,他會在晚飯時把加百利喜歡的點心和水果以不愛吃的借口留下一半,並且在漆黑寒冷的半夜給加百利留一盞燈。

他明明是只被囚在籠裏的野豹,不適合扮演體貼戀人的身份。即使對人好也別扭得隱藏起來,偶爾表達出關心也顯得笨拙。

但加百利甘之如飴。

被馴服的野豹也許會逐漸忘卻運用獠牙和利爪的技巧,然而無論被這牢籠拘束多久,秦遊卻始終保留了捕殺獵物的本能,以及對自由的渴望。

他似乎永遠都鮮活、純粹,不會屬於任何人。

每當加百利察覺到秦遊離開的意圖,他內心陌生得就像不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孤獨就會化作巨浪,直到沖塌堤壩,席卷他的理智,並且迫使他像擔心獵物逃跑的食肉動物焦躁地產生掌控欲。

或許這是來自血脈的詛咒,也或許是直達靈魂深處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

加百利這個連喜怒哀樂都要以扮演姿態才能順利進行的人,似乎遺傳了他母親對情愛的偏執和瘋狂。

當得知秦遊通常會和海尼爾聊天的時候,他懷疑是自己的沉默寡言讓對方厭倦了。

已經數十年沒再帶上面具的加百利試圖對戀人展露出微笑,他的笑容經過精準計算過,是容易討好大部分人的弧度。

盡管這樣的動作讓他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嘔吐,但加百利在心裏對自己說:只要他喜歡,我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然而秦遊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臉,硬生生把那道弧度扯平了:

“幹嘛這樣笑,不難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