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2/2頁)

秦遊渾身上下如同水洗一般,輕薄的衣裙早被汗水浸透,他以為自己已經在地上攤成了一團泥,然而但凡一絲理智尚存,他都會發現自己其實正柔弱無骨地倒在了身後老怪物的懷裏,那幅姿態實在無害,簡直堪稱任人擺布。

朦朧之間,方才挨了一口的頸肉似乎恢復了知覺,傳來一絲酥麻的癢意。

那兩個面積不大,卻有些深的傷口竟然自動愈合了。

時穆舔掉皮膚上殘余的血跡,金屬般苦澀的腥味卻使得他舌尖上早就壞死的味覺神經重新震顫起來,那於他而言是最甘美而最致命的致癮毒藥。

渾身的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索取更多,只要他輕輕用力,就能剖開那層皮肉,迫使更多美妙的汁液滲漏出來。

然而他身上冷眼旁觀的人性卻逼迫他近乎殘忍地克制,遲疑許久,最終只細細地吻了一下那片恢復如初的皮膚。

但仍然是飲鴆止渴。

他嘴角浮現出諷刺的笑意,瘋狂卻隱忍地,在這個脆弱無比的人類頸側印下數個吻。

沒有狂亂急促的呼吸和心跳,靈魂仿佛升溫到即將化為灰燼,軀殼卻依然冰冷,如同滾燙的巖漿被湮滅在千年的冰雪以下,他在混亂又尖銳的矛盾之中燃起腐朽的欲求,因此僵硬笨拙。

在舔吻懷中人的耳垂的時候,即使沒有得到任何反應,時穆卻仍然因此感到了隱秘的歡愉。

也許最初的渴求早就在時間的洪流裏枯死,他甚至只是在出於本能地為自己尋求安慰。

所有的愛而不得最終畸變成了極端的占有和毀滅欲。

時穆緊貼著秦遊的耳廓,他聽見自己再度嘗試那於他而言早就無比陌生的語言,只字片語都生澀得就像舌尖下藏有無形的刀片: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