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禾央當然知道他不會。

或許開始還是害怕的,可是這將近半年的相處,她終於摸清楚何城的性格,他所有的陰狠都是偽裝的,越狠他的內心就越脆弱,但凡禾央露出點淚珠他就慌得不行,他是那種寧肯自己死要她記一輩子,都不舍得傷她半根手指頭的人。

很快到了半山腰,觀光車的速度變慢。

圍觀兩人全程秀恩愛的青年受不了,臨下車說一句:“小姐姐,你對象可真黏人。”

青年表情含著鄙夷,大概是覺得何城一幅乖巧聽話的模樣刺.激到他,他覺得丟男人面子。暗暗諷刺,後半句多半是“不煩人嗎”。

何城身體微微僵硬,面色不善。眼神卻慌張地瞥眼禾央,其中的心思只有她能看懂。

這些日子,大概是禾央沒工作,一直陪在何城身邊,令他又歡喜又自責,好像每天都在怕她突然拋開他再也不要他。患得患失的。人每天開開心心,卻瘦了好大一圈。

觀光車停下,陸陸續續有人下車。

禾央卻沒動,坐在何城的懷裏,兩只手都攬在他脖子上,往下扯扯圍巾,露出張白皙清秀的臉,眼睛亮亮的,她揚起抹笑,親昵地將額頭抵在他的臉上。

“哪有啊,明明是我黏他。”

何城的雙手緊了緊,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會當著眾人面做出這個舉動,胸腔震顫得隔著層厚羽絨都能聽到。

那青年也是純屬自找沒趣,明明旁邊的兩人很相愛,他非得上前找不自在。

禾央也沒有管他,跳下觀光車,車上的人陸陸續續從身邊經過,她接過何城遞過來的保溫杯,掀開蓋子喝了口,又遞給他。保溫杯裝在背包裏,由何城背在身後。

兩人手牽手,慢慢往山頂走。

山頂聚集一堆人,樹旁圍著一圈,都在忙著往樹上掛紅綢許願望,當地的居民都很會做生意。有人推著烤爐在賣紅薯,也有人搭起棚子煮熱茶。

何城買了塊紅綢,很幼稚地在上面寫“禾央何城白頭偕老”,把筆遞給禾央。

禾央一筆一劃認真寫下“何城”兩個字。何城早就把頭探過來,認真又期盼地看著她,嘴裏小聲念叨“白頭到老,永結同心,百年好合”。禾央不為所動,緊接著寫“平安健康”。何城委屈地癟嘴,禾央暗暗發笑,又補充了四個字“心想事成”。

何城勉強覺得過關,還在旁指指點點:“你下次要寫,禾央和何城幸福一生。”

禾央敷衍點頭:“行行行,都聽你的。”

何城拿著兩塊紅綢,又給了賣紅綢的人錢,夾著板凳走過去,還特別有儀式感地雙手合十對著神樹拜了幾拜,拉著禾央一起,神情肅穆端正,隨後,他把板凳放下,踩著,將兩人的紅綢掛在最高處。

狂風夾雜雪粒呼嘯而來,樹上的紅綢迎風飄,有幾塊紅綢被吹走,飄到遠遠的空中又旋轉落下,何城剛系上的兩塊卻很結實,在神樹的最頂端高高飄起。

兩人並不急著下山,背包裏裝著零食。找了個在旁邊搭起的棚子,買了兩碗熱甜湯,又買了幾塊熱乎乎的烤紅薯,依偎著看著遠處連綿的雪山。

何城說:“還記得你高中畢業我送你的小兔子嗎?”

禾央點頭。她記得可清楚了。

何城:“你一直都把它掛在手機上,怎麽突然摘下來了,是它燒得不好看了嗎?”

禾央搖頭:“不是,怕它壞了。”

何城若有所思,他說:“回家我把它補得好看點。”

禾央:“它裏面是什麽材質?我看著像是木頭。還有紋路。”

何城笑笑:“不是木頭。”

禾央:“那是什麽?”

“是佛珠。”

“啊?”

何城溫柔地注視她:“我出生的時候,我媽廢了好大勁才把我生下來,我爸他人有些迷信,早些年發家後一直很信佛,那年找了位大師給我算命,本是想算算我沖不沖我媽,但那大師說我命裏有大災,活不過二十四。他就給了我顆佛珠,要我帶在身邊,可保平安、度苦厄......”

禾央正在剝紅薯吃,老伯紅薯烤得很好,皮都是焦焦的,可能在烤前還淋了層蜜,連皮都是甜的。

她嘴邊沾了紅薯,手指也有些發粘,聽得愣愣的,連紅薯都沒顧得上吃。何城看著她的目光寵溺得比她手裏的紅薯還要甜,拿出早準備好的濕紙巾,倒了點保溫杯的水,拿過她的手慢慢擦。把指腹的紅薯都擦幹凈。

“想什麽?”

禾央連忙回答:“那你給我.幹什麽呀!”

何城說:“你還真信啊?”

禾央嗆他:“你不信,你來山上許什麽願!”

何城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他並不相信神鬼之說,更別提命裏有大災這種言論,但是對於許願可以讓兩人白頭到老、或者佛珠保佑禾央平安之類的,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