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第2/4頁)
那仙官的五官甚是陌生,然而,他甫一踏出神宮大門,清潤平和的目光就精準對上了群玉的眼睛,腳步款款,朝群玉所在的高樹而來。
群玉心弦驀地繃緊了。需知她現在匿了形,憑她的修為,普天之下,除了司命神宮裏那位,就連紫霄,也不可能一眼就望見她。
白衣仙官停在樹下,摸了摸下巴,朝群玉微微頷首。
群玉見狀,忽地松了一口氣,帶著青雁利落地從枝丫上跳了下來。
……
帝宮西北角一偏僻配殿。
陸恒被軟禁於此,好幾個時辰過去,那怨靈在他腦中的囂叫還未徹底散去。他倚坐在一張方榻上,與清嘯打鬥時受的外傷已經愈合,筋骨卻疲乏不減,臉色透著蒼白,目光失神地瞭著窗外的芭蕉,素來珍視的靈劍也隨意擱放在憑幾旁,了無生息的模樣。
群玉闖進殿中時,見到的就是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陸恒偏過視線,見來人是群玉,他眸中忽地簇起一團光亮,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玉兒 ,你怎麽來了?”
頓了頓,他猛然從榻上起身,雙手握住群玉的臂膀,眸光緊張:
“你硬闖進來的?被人發現沒有?”
“沒有硬闖。”群玉見他無礙,放下心來,目光示意他看向門外,“有人帶我進來的。”
陸恒循勢望去,看見一位面容陌生的年輕仙官,群玉貼到他耳邊,輕聲說:
“仲老頭的分身,安插在帝宮的眼線。你說這老頭恐怖不恐怖?說不定你宮裏也有。”
白衣仙官似是猜到群玉在說他壞話,年輕的臉上露出一絲違和的慈祥,隨即背過身去,站到槅門之後。
陸恒著實嚇了一跳,朝白衣仙官遙遙一拜。
群玉急哄哄地拉著他往內間走:“別管仲老頭了,就讓他在那望風。你快告訴我,今日演武場上,那個怨訴靈都和你說什麽了?”
“怨訴靈?原來叫怨訴靈。”陸恒猜到是文昌神告訴她的,他靜默了一會兒,不知該怎麽和群玉說,“它……它想要殺我。”
群玉:“這個我知道,恐怕清嘯突然發狂要殺你也是被它影響的。但是仲老頭和我說,怨訴靈只能操控一個本就對目標有怨恨的人去殺害目標,照理說它要殺你,不該附到你自己身上啊?”
陸恒微微側過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我有一個猜測。那就是操控怨訴靈的人是東神,或者和東神是一夥的。他見清嘯殺不死你,就故意讓怨訴靈附到你身上,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讓東神用東皇鐘壓死你。這是一個連環計。”
群玉認為自己分析得頭頭是道,腰間的菩提木牌卻在這時輕震了震,傳出年輕版文昌神的聲音:
“怨訴靈根本無法附在對目標毫無怨氣的人身上,就算強行附上去,也可以輕易被掃開。”
……
陸恒臉上表情變幻,不明白素來好說話的老神尊為何要當場拆穿他。
“什麽意思?”群玉擡眸瞪視陸恒,“我想起來了。你被那怨訴靈附身之後,瞧著非常難受,好幾次想要把劍提起來……提起來幹什麽,殺了你自己嗎?你恨你自己嗎?”
“……”
陸恒被她逼得,後背貼上墻邊的博古架,終是無言辯駁,垂眼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群玉冷冷看著他:“想死就直說,我隨時可以結果了你。”
見她生氣,陸恒不知為何,竟笑了起來:“你別生氣。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從來沒忘過,我想與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這是我如今最大的心願。”
群玉這回沒那麽容易哄好:“可你還是會被那怨訴靈引誘,說明你心智不夠堅定,你唔……”
微涼的唇直接堵了上來,群玉雙眸大睜,身體不由得僵直了一下,就在這個瞬間,兩人身位逆轉,陸恒摟著她腰,將她按扣在了博古架上,困囿於方寸之間,低頭深吻,舌尖撬開她齒關,輾轉廝磨,攻城略地,探秘入幽,涼薄的唇與皮膚在摩擦中散發熱意,如著了火的冰,因極致的反差而曖昧叢生。
群玉不知他忽然發什麽瘋,雙手攥著他腰間衣物,一開始想將他推開,不過一會兒,兩只手漸漸不再聽她使喚,沒有任何推拒的動作,而是如藤蔓般緩緩攀上他的背,十指嵌入雪一般的柔軟布料中,一抹緋紅漫上指尖、骨節,漸漸浸染了她整個人,全身上下無處不是粉艷艷,冒著滾燙的熱意。
終於,陸恒放開她,淡薄的眼瞳變得色澤濃郁,群玉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粉面桃腮,媚眼如絲,略顯紅腫的嘴微張著喘息,像條涸轍之鮒,總之,怎麽看怎麽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