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三日後秋水庭,不見不散。

金祟樓。

專愚老人正在一樓的大堂之中,手裏捏著一只杯子,杯子裏滿是猩紅的液體。

他此時正笑看著下方的一道身影。

一個弟子單膝跪倒在地,滿臉都是痛苦與茫然之色,身體也像是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著。

而在這名弟子的身上,則是緊緊的趴著一只全身黑乎乎的巨鳥。

巨鳥與他緊緊的貼在一起,長長的脖頸將這名弟子的脖頸纏繞住。

緊緊挨著的兩顆頭顱之間就像是粘連在了一起,血肉和羽毛交融,他拼命的想要拽開,卻像是拉絲一樣不斷被拉長,始終無法脫離糾纏。

弟子的半張臉被那黑鳥快速同化,面容已經出現了大量的扭曲。

他乞求著看向上方微笑的專愚老人。

“師尊……師尊救我!”

專愚老人神色自若的將杯子從嘴邊放下,舔舐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漬。

“心智不堅定,如此輕易就能被奪舍,此等資質連軀殼都不如,這等事還需要求為師嗎?

你應該知道規矩,誰贏了,誰就是為師的弟子。”

“不!師尊!弟子不想成為軀殼!救救弟子……救救弟子……”

下方的弟子還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著,希望專愚老人能夠幫他出手,但專愚老人卻不再說話,無動於衷。

伴隨著那弟子的肉身和軀殼不斷糾纏,無數如同黑色一般的物質瘋狂湧入他的體內,他的雙眼之中綻放出大量的黑氣。

過了一小會兒,那弟子的身體也不再顫動,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緊緊趴在他身上的那只黑色巨鳥反倒是想要掙紮,可很快化作大量黑氣消散,最終縮回了他的體內。

雙眼之中有一層濃郁的黑光,弟子的神色很快恢復了清明,看向上方的專愚老人。

“多謝師尊!”

他似乎是還在適應這具身體,動作有些不協調,但也算是像模像樣。

專愚老人笑了笑,不過也只是看了兩眼便沒了興趣,向著下方的弟子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弟子很快畢恭畢敬的退去,堂內只剩下專愚老人一人,變得無比安靜。

又過了一會兒,卻見專愚老人目光看向金祟樓外,緩緩開口。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呵呵,這不是在等你請我進來嘛,專愚!”

人還未至聲先至,緊接著便是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身影出現在金祟樓的堂內,與專愚老人面對面平齊而視。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像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目光銳利。

他穿著白色的道袍,但須發皆綠,渾身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綠色氣息。

男子並未腳踏實地,而是虛浮在半空中離地一尺。

可盡管如此,當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綠氣觸及地面,地面上卻像是沸騰的水一樣,不斷的冒出氣泡來,受到了強烈的腐蝕。

“瘟兆,你不在你的道場裏好好待著,跑老夫這裏來做什麽?”

專愚老人的臉色很平靜,又拿起杯子往自己胸口的血洞裏接了滿滿一杯湊到嘴邊。

“好喝嗎?給我也來一杯。”

瘟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有些意動的看向專愚老人手中的杯子說道。

“這東西你可喝不了,還是免了。”

“小氣!說得好像誰沒有一樣。”

瘟兆冷冷一笑,身上散發出來的綠氣頓時匯聚成一股,在他手中凝聚出了一個杯子的形狀。

杯子裏冒著泡,滿滿一杯深綠色的濃漿,被他一飲而盡。

“嗝~”

手中杯子消散成綠氣,他緊接著打了個嗝,七竅裏頓時有一股濃郁的綠氣逸散出來,臉色隨即變得有些愜意,這才又看向專愚老人。

“我來找你,是想來說件好事,你還記得鐵山樓的那個五星弟子殷舟吧,他現在是我的弟子了,呵呵。”

“心志不堅,好妒急躁,雖天賦不錯,但難堪大用。”

專愚老人呵呵一笑。

對於殷舟,他又如何會不記得,畢竟那小子接連數次找他,想要拜他為師,但都被他拒絕了。

聽到專愚老人這麽一說,瘟兆卻是笑著冷哼了一聲。

“那又如何?天賦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也收了一個新的弟子,那家夥修為不過才是肉殐中期而已,比殷舟差遠了,你的眼光越來越有問題。

看看你座下這些個弟子,又哪裏比得上我那些徒兒,也難怪在金縷閣內,你如今已無法和我等相比,你墮落了!”

瘟兆冷嘲熱諷著,絲毫沒有任何的退讓。

“如果你只是來說這件事的話,那你現在可以走了,老夫不會留你。”

專愚老人並沒有什麽神色上的變化,如果只是一句話就讓他心神不穩,那他還叫專愚老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