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梁王之子?哼。”
刻薄的貴公子輕嗤一笑, 十分不屑,“刻薄寡恩之人,也配與相蘊和結親?”
不是, 若論刻薄, 誰能比得上您呢?
十個梁王也不是您的對手。
老仆看了眼商溯,心裏腹誹道。
但老仆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仆, 心裏雖嫌棄自家小主人, 但秉承無論小主人做什麽事情,自己都不置一詞的職業操守,安靜攏手立在商溯身後, 不對他的言辭發表任何意見。
罵人若無人附和,這樣的罵則十分無趣兒, 商溯罵了半個時辰,便閑閑止住話頭, 老仆適時捧上茶水,他輕啜一口茶, 潤一潤自己的口幹舌燥。
“嚴老夫人什麽時候過來?”
商溯問老仆。
老仆聲音暗啞, “嚴老夫人已在廳外等候。”
“你怎麽不早說?”
商溯斜了一眼老仆。
老仆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您不曾發問。”
“......”
他遲早要被怪老頭氣死。
“請她進來。”
商溯沒有好氣道。
老仆應諾而去。
嚴老夫人跟隨老仆走進花廳。
嚴老夫人與嚴守忠是少年夫妻, 感情甚篤, 早吃·肉文海·棠廢文奇餓群八衣寺爸以六久六三年隨嚴守忠南征北戰, 雖無將軍之名,卻有將軍之實, 是位不亞於嚴守忠的女將軍。
後來子女們接連出事, 她才軍中離開, 在府上做起相夫教子的老封君,護著府上為數不多的孩子, 唯恐她們再出事。
那些瘋的瘋死的死的孩子們,是她心口永不會愈合的疤。
而今日,這些傷疤被院子的主人再度揭開,鮮血淋漓擺在她面前,讓她曾經的猜測成為現實——那些事情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敢問小郎君,你有何證據來證明,我兒子與女兒的事情是別人陷害所致?”
嚴老夫人開門見山,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面前的少年郎。
少年錦衣玉帶,做世家子弟打扮,但卻沒有士族公子的脂粉氣,反而有種清冽的孤高陰鷙之氣,讓人過目不忘。
這人是誰?
若是京中權貴之後,她當見過才對,但她對這張臉全無記憶,分明是一個從未在京中權貴圈出現過的陌生人。
一個不在京都生活的陌生人卻對她子女遭遇之事了若指掌,她與忠哥究竟是多眼盲心盲,才會覺得兒子是為國捐軀,女兒是被他們所累?!
嚴老夫人不敢繼續往下想。
商溯掀了下眼皮,瞧了眼嚴老夫人。
唔,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蒼老些,六十出頭的年齡,鬢發已全白,他記得這個年齡的貴婦人大多保養得極好,遠不是她這副模樣。
不過老雖老了些,但瞧上去頗為威嚴,尤其是那一雙微微上挑的目,與京中溫和慈愛的老夫人們大不相同,一看便是多年浸染刀與血才會養出來的鋒利。
嘖,這麽一位女將軍,怎麽養出來的子女一個比一個窩囊?
——白瞎了自己的一身好本事。
商溯收回視線,“或許你可以聽聽他們的話。”
老仆領來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嚴老夫人眼皮倏地一跳。
這不是四皇子身邊的人麽?又或者是朝中權貴之子的扈從?怎麽被少年抓到這裏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嚴老夫人擡頭看商溯。
少年嘴角噙著譏諷的笑,似乎在看什麽好戲。
嚴老夫人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商溯手指輕扣案幾,“說吧。”
“四皇子不喜茜娘舞刀弄槍,唯愛側妃溫聲軟語。”
四皇子的親衛戰戰兢兢道,“王妃在不曾為四皇子生下一男半女,並非王妃的緣故,而是四皇子與側妃之故。”
“王妃曾有過好幾次的身孕,但剛剛足月,便突然流產。”
“那時王妃年輕,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四皇子攔著不許,說王妃習武,孩子沒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怪不到別人頭上。”
“一派胡言!”
嚴老夫人喝道,“茜娘嫁給四皇子,便鮮少再提刀槍棍棒。”
“再者,她知曉四皇子不喜她習武,又怎會做四皇子不喜之事?”
“老夫人明鑒,王妃是死在四皇子手裏的。”
親衛哆嗦了一下。
嚴老夫人肩膀微微一顫。
親衛繼續道,“王妃難產之際,四皇子正在與側妃尋歡作樂,誤了請醫官的時辰。王妃苦苦掙紮十幾個時辰,到底沒能熬過去,一屍兩命,撒手西去。”
“為何茜娘不告訴我!”
嚴老夫人勃然大怒,“王府離將軍府不過半個時辰路程,四皇子不喜她,難道將軍府還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