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你當初騙我耍弄我之際,可曾想過今日的屍首分離?”
不不不,他想過的。
他只是想逗逗她,沒想讓她記恨他。
“你怎麽不說話?”
相蘊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商溯陡然回神,“我——”
話剛出口,想想自己耍人玩的缺德操作,商溯聲音戛然而止。
我字之後是長長的沉默,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扼住脖頸,後面的字一個也吐不出,相蘊和有些奇怪,看了又看面前臉色陰晴不定的少年,“你現在不想告訴我你的身份?”
恩,應該就是這樣。
三郎與家人關系不好,父母親人是他心口的一道疤,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把自己的身世說出,對他來講是一種自揭傷疤。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了。”
相蘊和十分善解人意,“等你什麽時候想說了,什麽時候再告訴我。”
“你放心,我不是看重家世的人,不會因為你的身世而對你改變態度。”
“無論你是顧家三郎,還是李家三郎王家三郎,你在我心裏的位置都不會變,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愛做虧心事但從來不怕鬼敲門的商溯突然開始虧心。
與相蘊和的通情達理相比,他人品低劣令人發指,簡直不配跟相蘊和做朋友。
更要命的是他不是李家三郎更不是王家三郎,他是她心中弱小貧窮又可憐的商溯。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覺得商溯就該又窮又弱又可憐,但他知道的是自己與她想象中的商溯相差甚遠,除了名字相同外,剩下沒有一絲相似,讓他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在找另外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商溯越想心裏越沒底。
而彼時打量商溯的相豫,也得出自己的結論,軍師果然是軍師,面前的少年郎極有可能是他們正在尋找的戰神商溯。
相豫不是沒有懷疑過顧家三郎便是戰神商溯,但兩者之間相差甚遠,一個窮得叮當響,渾身上下透著任人魚肉的軟弱好欺氣息,另一個把我窮得只剩下錢寫在臉上,囂張跋扈得見了大盛天子也敢刺幾句,家世性格截然不同,他自然沒有往深處想。
可今日被韓行一暗示後,再看看面前少年的反應,那種荒誕又真實的念頭再度湧上心頭。
軍事天才不是地裏長出來的大白菜,能摘了一顆還有一大片,像商溯這種曠世奇才,幾百年也難找出第二個,不可能有了一個商溯,還會再出現第二顧家三郎。
至於性格與家世,倒也好解釋。
阿和前世並不認識商溯,對於商溯的了解也僅限於鬼鬼相傳的口徑之中,亂世之中三人成虎不是什麽稀奇事,世家出身性格桀驁的軍事天才被傳成任人欺辱的小可憐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這麽一想,相豫越看顧家三郎越覺得他是傳聞中的商溯。
好家夥,這廝挺能藏事兒。
他這種自詡極有識人之能的人都被他騙了去。
這叫什麽?
叫常日捉鷹卻被鷹啄了眼。
被鷹啄眼問題不大,他一向有容人之量,不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問題大的是這只鷹想當著他的面戲耍他的小阿和,這就過分了,這可是他心尖尖的阿和,哪能這樣被人戲弄?
——除非你讓我大敲竹杠。
相豫給韓行一使了個眼神,陰陽怪氣開了口,“三郎放心,我不是那等俗人,只看重身世。”
“無論你是誰,你都是阿和的好朋友,是我想招攬的將才。”
“?”
這話不對勁。
商溯雖不大會看別人臉色,可相豫的話著實不大對,讓不大會看別人的臉色如他都聽出了陰陽怪氣的味。
姜七悅不滿身為朋友卻隱瞞身份,跟著相豫一起譏諷,“就是,義父什麽場面沒見過?還能被你的家世驚到了?”
商溯更加心虛了。
“三郎既有難言之隱,我們便不要問了。”
兩只政治老狐狸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配合得天衣無縫,收到相豫的暗示,韓行一輕搖羽扇,立刻挖坑,只等性格別扭但有清澈的愚蠢的少年跳進來,“家世身份對主公與阿和來講不值一提,重要的是,三郎是阿和的朋友,朋友之間隱瞞身世算不得什麽。”
“......”
如果算不得什麽,那你們陰陽怪氣做什麽?
周圍人的語氣不大對,相蘊和有些奇怪,看了看相豫與韓行一,納悶他們怎麽突然變了態度。
但相蘊和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與相豫與韓行一這種政壇老狐狸相比,她多了幾分清白良心,相豫與韓行一聯手刺商溯,她便溫聲安撫,“三郎,你是我的好朋友,朋友之間應該相互理解,你的身份想什麽時候告訴我,便什麽時候告訴我,我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