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所有燈亮起時,焦棠的大腦處於一片眩暈狀態,她看著一片白光中,齊禮高舉著吉他大步走上前拿到通過卡。

沒有風,可他的T恤卻揚了起來。

他先跟席宇抱了下,轉身走向焦棠。他注視著她的眼,一步步朝她走去,他眼裏倒映著萬千星辰,伸手到焦棠面前。

焦棠站起來握住齊禮的手,齊禮的手指很長,一下就把她攥住了,他傾身越過架子鼓碰到了她的肩膀。很輕很輕地碰觸,貼上那一刻,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焦棠感覺到他肩膀的寬闊,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眉眼英俊含著意氣風發。

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隔著衣料,他們貼上了對方的皮膚。

辦完手續,焦棠腳下還是飄的,直到她看到了人群中的焦司純。焦司純也剪短了頭發,但沒她這麽短,她剪了齊耳的短發,化著妝,看起來像個精致的洋娃娃。

正一邊走一邊訓人,她後面跟著個黃頭發的少年。

她們的目光是突然對上,焦棠停住了腳步,隔著不近的距離,靜靜看著她。

“焦棠?看什麽?”席宇看焦棠不走了,伸手拉住她的背包一扯,低頭湊近她的臉說道,“有美女?看的這麽入迷。”

席宇是徹底把焦棠當男孩,甚至認為他們的性取向都一樣。

然後席宇的大臉就被拽走了,齊禮擡手一拖把焦棠拉到自己身邊,修長手臂圈住她的脖子,漫不經心掀起眼皮看了眼,“有我好看?”

他身形高大,胸膛寬闊,焦棠整個陷進了他的懷裏,耳邊是他的呼吸,還有他低沉拖著的聲音,慢慢悠悠地撩人。

席宇回頭看齊禮的臉,輪美貌,齊禮確實沒輸過,“禮哥美貌天下無敵,男女都比不過你。”

“走了。”齊禮踢了席宇一下,勾著焦棠大步往外面走,“席宇你回家還是跟我們走?我要回去睡覺,困了。”

“跟你們一起啊,我還想研究下你的新歌,你什麽時候寫的歌?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兩個怎麽就配合上了?”他們隊沒有鍵盤手,平時演出是雙吉他配架子鼓,彌補沒有鍵盤的單薄感。今天這首歌席宇聽都沒聽過,只剩下一把吉他一架鼓,說實話這個配樂並不是那麽完美。全靠齊禮的嗓子和這首歌旋律足夠驚艷,齊禮的唱功很強,一下子就鎮住場子了,“你們什麽時候排練的?”

“昨晚,你睡著的時候。”焦棠幾乎要同手同腳了,她站的筆直,齊禮的手臂就搭在她的脖子上,與她的肌膚相貼。熾熱的空氣籠罩著她,她聞到薄荷的清寒,是齊禮身上的味道。

可這點清寒不足以驅走熾熱,她越來越熱,呼吸都快停滯那種熱。齊禮還是不緊不慢,半攬著她,沒有收手的意思。

她的視線緊緊盯著齊禮的手指尖,齊禮的手清瘦修長,皮膚是偏冷白,手背上凸起淺淡的筋骨線條,青色血管隱隱可見。

他的腕骨最好看,瘦而不薄,線條流暢利落。

“你們兩個居然趁我睡著的時候去排練?”席宇鬼叫,“你們做個人吧!就這麽把我甩下了?”

“宇哥,你在睡覺,你睡的很死。”焦棠昨晚心裏揣著事不敢睡,齊禮是樂隊老大,對樂隊負責。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席宇,席宇應該生在一個很有愛的家庭,他是真沒心沒肺。

焦棠羨慕席宇的沒心沒肺。

“你們叫我,我肯定能醒。”席宇轉頭看齊禮,“禮哥一晚上就把新歌寫出來了?真牛逼啊!你怎麽辦到的?”

焦棠只是看了焦司純一眼,再沒有回頭。

焦司純咬牙切齒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她花大價錢請了樂隊來給自己保駕護航,居然沒過初賽。

“大小姐,一開始我們就說過了,你別出聲,假裝彈貝斯就好了。樂隊人多,總能混過去。你不願意,你非要去顯擺你那半吊子貝斯技術。人家評委不是傻|逼,你配合成那個鬼樣子,怎麽給你過?你還帶我們樂隊沒過初賽,我們被你坑慘了。”

焦司純恨死了焦棠,焦棠不來他們家,她就是獨生女。她擁有完整的愛,她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較爭搶。焦棠搬到她家,入侵了她的生活,占據了她父母的精力與愛。

焦司純和焦棠的第一場戰爭爆發在焦棠的生日上,那天爸爸給她買了一個大蛋糕,全家給她慶生,把焦司純擠到了邊緣位置。

焦司純想把那個蛋糕給砸了,她忍著,用那張甜甜的臉靠近焦棠,成功從焦棠那裏騙到一顆花生糖,她吃了下去。她花生嚴重過敏,她在焦棠點蠟燭的時候倒了下去。全家人圍了上來,她再一次擁有了‘獨生女’的待遇,所有人目光的中心,她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

她看著焦海峰打了焦棠,這一場仗她贏了。

她從這場勝利中得到了鼓舞,只要把焦棠踩到腳底,她依舊是家裏唯一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