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清醒(第2/4頁)

岑硯:“是呢,比起小少爺,柳七他就是個擺設。”

“……”

算了,不和病人計較。

讓人躺下去,莊冬卿又摸了摸岑硯額頭,感覺溫度還好,舒了口氣。

“真的不睡嗎,折騰了一天。”輕聲嘀咕。

岑硯:“有點困了。”

“那我出去?”

“……再陪我一會兒吧。”

“唔,那你別說話了,聽我隨便講點什麽?”

岑硯閉目,“好。”

莊冬卿捧著臉:“說點什麽好呢……”

“哦,快立夏了,小花園裏又開了一批不同的花……”

“那個水晶肘子可真好吃,可惜你吃不到,等你好起來吧,讓廚子再做……”

“昨晚熬的紅豆沙也好,就是食材太雜了,你也得等兩天才能吃了,夏天來了可以熬綠豆沙,阿嬤們說熬好放井裏鎮著,撈起來冰冰涼涼的,好期待哦……”

不是玩的就是吃的,岑硯聽得心內好笑。

但也就是這樣絮絮的日常繁瑣,讓他眼皮真的沉重起來,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這天,莊冬卿走的時候他不知道。

*

翌日起,免疫反應消下去,便可以大劑量地用藥了。

該敷的敷,該喝的喝。

一天藥用下去,再一日,岑硯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

莊冬卿也沒什麽事,除了吃吃睡睡以外的功夫,都在西廂陪岑硯了,西廂又是王府的核心,消息進進出出的,莊冬卿順耳也聽了些朝堂動向。

老皇帝給岑硯正名之後,禦史們便換了個方向,從參岑硯,換成了參奏三皇子。

三皇子這個人……還有挺多可以參的地方。

於是名頭越扯越多,事情越扯越雜,一時間竟是沒個完了。

旁的,大事就要數廢太子的處置問題了。

沒了岑硯在前面擋著吸引火力,原本吵得烏煙瘴氣的廢太子處置問題,又被提上了台面,據說臣子們日日在朝上爭論不休,誰也不讓著誰。

“三皇子是你找人參的嗎?”莊冬卿問岑硯。

岑硯搖頭,“我又不結黨,都是別的皇子的後手,借著我的事情當由頭踩他罷了。”

“哦。”

“那廢太子為什麽還不處置?”莊冬卿懵懂,“這些可以問嗎,不能你就別回答我了,我只是聽著了好奇。”

岑硯卻隨意,“沒什麽不能問的。”

“畢竟是親手帶大的,又要廢他,又舍不得他,大概是這種心理吧。”

“但後族黨羽肯定是要剿滅的,等皇上定下了心,就快了,不過也不關我的事。”

見莊冬卿微微歪著頭看他,岑硯打趣道:“中了毒啊,在養病,抽不開身。”

“哦~”

莊冬卿恍然大悟,原來裝病還有這個作用。

不過……

瞧了瞧岑硯的模樣,莊冬卿又覺得,也不能全然算是在裝,毒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這朝臣……可不好當哇。

岑硯養著身子,回王府數日,趙爺先讓莊冬卿休養了幾天,才給他用的藥。

藥物喝了倒沒什麽,施針卻出了點問題。

一針下去,莊冬卿痛得厲害。

紮了三針,趙爺瞧著莊冬卿痛苦難耐的模樣,一時間有些下不去手。

莊冬卿還硬撐著,“沒事,繼續吧。”

趙爺又紮了一針,第四針下去,莊冬卿倒沒嚎,死死咬著牙,就是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滾滾不止。

趙爺握了莊冬卿手腕把脈,不敢再繼續了,想了想,著人請了岑硯。

“這是怎麽了?”

岑硯來得快,一進門,便見莊冬卿在擦淚,眼眶紅紅,鼻頭也紅紅。

趙爺復述了一遍始末,岑硯看向莊冬卿,沉吟一聲,仍是問他:“你是怎麽個打算呢?”

得到莊冬卿倔強的回答:“還是想再試試。”

“行。”

岑硯坐了下來,對趙爺道,“繼續,我瞧瞧。”

趙爺又給莊冬卿切了一次脈,確認可以繼續,再度捏起了針。

有岑硯在,莊冬卿要面子,想忍一下的,奈何,呼痛聲可以咽下去,眼淚卻不能,第二針又把他紮哭了,上齒咬著下唇,眼淚又是瞬間痛了出來,瞧著忒可憐。

岑硯拿帕子給他擦臉,慢條斯理的沒什麽不耐煩,莊冬卿還是想繼續,岑硯瞧了他一陣,仍舊點了頭,下一針卻是怎麽都忍耐不住了,痛得莊冬卿人都恍惚了起來。

一邊流淚,一邊無意識緊握了岑硯的手。

岑硯對趙爺使了個眼色,趙爺再度切脈,這次有了答案,對岑硯無聲地搖了搖頭。

岑硯明了,只輕拍著莊冬卿的背心,等人緩過來,才道:“算了,不施針了。”

“人受不了。”

莊冬卿難受得腦子轉不動,下意識道,“那毒素怎麽辦呢?”

趙爺去看岑硯,只見岑硯一邊給莊冬卿擦臉,一邊平靜地道,“眼下不是沒發作嗎,也壓了這麽些天了,先喝著藥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