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二郎

趙長輿激動過後,面色有些病態的紅,他捂著胸口慢慢在桌前坐下,和她道:“你先回去吧,祖父要好好的想一想你們將來的路要怎麽走。”

他道:“今日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母親。”

趙含章應下。

趙長輿頓了頓後道:“既然你說你失憶了,那就失憶了吧。”

趙長輿是不相信孫女失憶了的,只以為她是要借此打壓二房,之前他心底是不太贊同此舉的,但現在……

罷了,孩子想這麽做,那就這麽做吧。

趙含章回到自己的院子,又爬回了床上靠好。

這具身體的靈魂似乎真的散了,她不知道自己和傅教授能不能回到現代,但很顯然,原主是回不來了。

所以,在她寄居在這具身體中時,她想要為她,為她在乎的人做些什麽。

就當是借用她身體的租金吧。

而且,她自己也想過得更自在,更好一些。

趙家二房顯然不能依靠,與其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不如遵從小姑娘內心的想法,他們大房自己立起來,最起碼要有自保之力。

趙含章把自己剛才的應對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確定沒什麽問題後就往下一滑,嘆出一口氣道:“我餓了……”

動腦筋肚子就是餓得快。

趙含章沖外面叫了一聲,“聽荷。”

聽荷忙進來,“三娘要什麽?”

“吃的,去廚房要些茶點來,我餓了。”

聽荷笑著應下,轉身而去。

三娘受傷後,雖然還是憂心忡忡,但胃口卻比以前好了許多。

趙家廚房的點心,那自然是很好吃的,聽荷送來的點心都很對她的胃口,顯然她和小姑娘的口味差不多。

正吃著,一個丫鬟小步進來,“三娘,陳太醫來了。”

趙含章咬著點心頓了一下,放下讓聽荷收起來,問道:“誰請的太醫?”

心裏想著要怎麽應對,就聽小丫鬟道:“是成伯領來的,說是郎主派人去請的。”

趙含章便叫住聽荷,又把點心拿了回來繼續吃,“請他進來吧。”

陳太醫拎著藥箱進來,看見的便是一個小女郎正坐在榻上吃點心,看見他來還招手,“陳太醫,要不要先用些茶點?”

陳太醫:……

他懷疑的看向成伯,“這是府上的三娘?”

“是,”成伯雖然也驚訝,但很快收斂驚色,彎腰道:“請太醫為我家三娘診一診。”

陳太醫只能上前,趙含章也乖,放下點心伸出手來,問什麽答什麽。

“三娘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嗎?”

“也不是,隱約能想起一些來,”趙含章道:“腦海中總是閃過有人跑來與我稟報二郎出城的畫面,但接下來便是一片混亂,再要細想便頭疼欲裂,心跳加快。”

陳太醫摸著她的脈盯著她看,問道:“那人呢?可認得人嗎?”

趙含章就嘆氣,“除了二郎,也就還隱約記得當初來報信的那個丫頭,卻只記得長相,不記得名字了。”

“連父母和兄弟姐妹也都不記得了?”

趙含章就嘆息應了一聲是,關心的問道:“不知我何時能想起來,母親每日來見我都哭得不行,今日好容易才把人哄下去休息。”

陳太醫看著她沉默半晌,收回手道:“三娘好好休息,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硬想,以免病情加重。”

他道:“先養好身體,時機到了,自然會想起來的。”

趙含章深以為然,乖巧的點頭應了一聲“是”。

陳太醫留下一張藥方後離開,成伯沖趙含章彎了彎腰,跟著送陳太醫出門。

陳太醫前腳剛走,後腳這小姑娘的母親王氏就趕忙來了,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顯然被趙含章勸回去後又哭了。

一進門她就緊盯著趙含章看,疾步上前,“三娘,陳太醫怎麽說?”

趙含章靠在床上假裝虛弱,“太醫說沒有大礙,只是還不記事。”

王氏眼睛又紅了,她拉著趙含章的手簌簌落淚,“我可憐的孩子……”

趙含章任由她抓著,當著她的面,母親二字怎麽也喊不出口,這位姐姐和她差不多大,實際上也是的。

別看她女兒都十四歲了,自己卻才是花信年華,也就比她以前大兩歲。

趙含章喊不出口“娘”來,卻看不得女孩子哭,所以忙回握她的手,扯開話題,“二郎怎麽樣了?”

王氏眼淚稍歇,用帕子擦幹眼睛道:“還在祠堂裏跪著呢,這次你祖父生了大氣,親自處罰的。”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不僅二郎,二房的大娘也跟著跪祠堂,你祖父雖不攔著我們給送吃送喝,卻不許他們出祠堂,每日不僅要跪,還要背家訓和族譜,你也知道,二郎愚笨,族譜還能背出一些來,家訓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