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還是窮

趙二郎道:“不是我要,是我手底下的兵要,他們要娶媳婦呢,沒有錢怎麽娶媳婦?”

夏收結束了,今年洛陽的粟收成還行,有了糧食,士兵們就心思浮動,想要履行繁衍生息的責任了。

這是大事,趙含章精神一振,問道:“有對象的人多嗎?”

“不多,就十三個,”趙二郎道:“但想找媳婦的人很多,我問了一下,全軍有三百多號人都想娶媳婦呢,但他們沒錢,我問了一下媒婆,他們沒有錢,很難說到媳婦的。”

這的確是個問題,趙含章沉思,“是該想辦法給將士們發一些軍餉了。”

因為貧窮,趙含章的軍餉只零星發過幾個月,大部分時間還是在上蔡時候發的。

自從他們走出上蔡,趙含章一天比一天窮以後,她的軍餉就一直拖欠著,能給大家吃飽飯就不錯了。

哦,趙家軍的精兵們偶爾還是能發一點的,但也是斷斷續續。

趙含章越發想念趙瑚,“七叔公怎麽還不來?”

正說著,親兵小跑著進來道:“使君,鄆城有信到。”

趙含章連忙伸手接過,一目十行掃過,飯也不吃了,“你們先吃著,我去寫一封信。”

趙寬和趙雲欣就跟螞蟻撓心似的,非常想知道信上寫了什麽。

扭頭看了傅庭涵一眼,見他一點兒也不好奇的樣子,就問道:“庭涵知道信上寫什麽?”

“不知道。”但總會知道的。

所以沒必要著急。

是趙仲輿的信,他讓趙含章派人去接應明預,他已經答應投靠她。

和兗州最近的是豫州,趙含章身邊適合做這件事的人不多。

所以她決定將此事交給趙銘。

她寫完信,立即召來元立,將信交給他道:“你帶著信回豫州找趙銘,請托他去接明預,記住,一定要保明預平安。”

元立肅然應下,接了信後離開,連夜出城。

趙含章摸著下巴沉思,明預一走,皇帝墻角挖的會更加順利的,但這也意味著她和苟晞的矛盾會越來越深,趙仲輿留在鄆城有些危險了。

她皺了皺眉,沉思片刻,還是招來曾越,“從軍中選出二十人,分為兩什,讓他們悄悄潛入鄆城,平日什麽都不必做,只盯著趙仲輿,一旦鄆城有變,立即護送趙仲輿回豫州。”

曾越應下,頓了一下後問道:“那大老爺呢?”

曾越曾是趙家部曲,已經習慣了這麽稱呼趙濟。

趙含章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道:“以叔祖父的安危為主。”

曾越瞬間了悟,趙濟的生死並不重要,甚至可以不在意。

曾越躬身退了下去。

洛陽和豫州的來往很密切,基本上隔上一天就會有驛兵送信和公文過來,畢竟豫州這邊偶爾也有事情需要趙含章處理。

和忙著練兵,忙著鑄錢,忙著處理各地匯報上來的公務的趙含章不一樣,趙銘正瀟瀟灑灑地在他的宅子中飲酒,與他同坐的是豫州的名士,還有從外地來豫州遊歷的士人。

有名士在撫琴,他斜靠在案幾上,輕抿一口清酒,然後笑著傾聽。

下人小心的避過園中的人,走到亭中,躡步上前,湊到趙銘耳邊輕聲道:“郎君,洛陽來信了。”

昨天剛來了信,今日又來,趙銘面無異色的起身,與他的朋友們微微頷首後離開。

下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小聲稟報道:“除了信,還有一車的錢,押送回來的是女郎身邊的部曲,叫元立。”

“錢?”趙銘腳步只是頓了一下,便加快了速度,趙含章會給他送錢?

她出去半年,每次只會伸手和他要錢,送錢回來,倒是破天荒第一次。

而且元立他也知道,手段狠辣,但傅庭涵不太喜歡對方,他能夠感覺得到,連趙含章也不太喜歡對方,不過他好用,所以她重用。

元立候在前廳,看到趙銘進來,立即抱拳行禮,“卑職拜見趙郡守。”

“免禮,”趙銘盤腿坐下,伸手,元立立即將收著的信恭敬遞上去。

趙銘拆開信看,一目十行的掃過,心中微微詫異。

他垂下眼眸思索片刻,“你先下去休息,傍晚我會給你安排好人手。”

元立也沒有多問,躬身退了下去,他從洛陽帶來的東西也都留在趙銘府邸。

趙銘起身出去看那一車的錢。

錢是放在箱子裏的,一車也裝不了幾個箱子,又是銅錢,其價值也就相當於一塊金子。

但這些錢的意義可不一樣。

趙銘讓人把箱子擡下來打開,他從裏面拿起一枚錢,對著陽光看了看,翻轉過來便看到了左下角那個“趙”字,他一下握緊了手中的銅錢,目中生輝。

沉默了好一會兒,趙銘揮揮手道:“將錢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