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深深的嫉妒(第2/3頁)

親衛一臉莫名,“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有宵禁,人只要不在大街上走,自在家中飲酒是不管的。”

陸元:誰還敢管趙含章不成?

親衛看著他臉上的疑惑,瞬間領悟,解釋道:“我家將軍自律,崇尚節儉,府中的飲宴從不超過亥時。”

而這次赴宴的人這麽多,黑夜容易滋生惡意,為防止意外,自然要在天黑前結束。

這些名士動輒歡飲到天明,有些人喝得興起就吃五石散,扯開衣襟光著腳到處跑,放浪形骸,言辭狂悖,中原的風氣才扭轉過來,他可不想這些東西又復燃,因此提醒道:“就算不闖宵禁,我們大將軍也不喜朝中官員飲酒過度,且最惡食用五石散者。”

陸元微微皺眉道:“五石散可治療傷寒。”

親衛道:“我們大將軍提過,但亦有言,食用五石散者多不是為了傷寒,而是為享樂,反損傷性命。”

陸元對此不認同,“我等之所以不得傷寒,就是因為食用了五石散,看我等這樣的歲數,已遠超世人,這不就是五石散的功勞嗎?”

親衛嘴皮子沒他溜,不知要怎麽反駁他,只能堅持趙含章的論點,“食五石散就是不對,有害性命,有害風氣,郎君在江南吃我等管不著,但在江北,尤其是在洛陽,誰都不許吃,一經發現,全部收押問罪。”

陸元臉色不太好看,他今天被人接連反對,刁協也就算了,現在一個小小的低賤兵士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沖他說教了?

也就是在洛陽,若是在江南……

江豐等人在一旁勸慰和攔阻,陸元這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袖子一甩,先行離開了。

其他人也紛紛離去。

趙含章親自將瑯琊王父子三人送到馬車上,留下刁協說話。

等馬車離去,趙含章也收回看向陸元等人的視線,問刁協,“刁先生可願意入朝為官?”

他之前就是大晉的官員,在徐州為官,跟著瑯琊王逃到了江南,王導做了揚州刺史,他就接替王導成為瑯琊王的長史。

可以說,他本就是大晉官員。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瑯琊王和朝廷,和趙含章的關系都有些復雜,他要是還做瑯琊王長史,在趙含章這裏自入不得眼。

他要換個職位,相當於一切重新開始。

刁協略一思索便躬身道:“臣願為大將軍,為大晉,為天下百姓效犬馬之勞。”

趙含章微微頷首道:“請先生安心回去等候消息吧。”

刁協壓住心中的激動,知道他在席間說的那些話入了趙含章的心,他就說嘛,他對趙含章的認識是不會有錯的。

他們此前雖未見過,但瑯琊王的對手是趙含章,身為瑯琊王的心腹,刁協自然把趙含章研究透徹。

研究一個人,不能親眼見她,親耳聽她,那就觀其言行,看她治國治軍的政策方針,看洛陽的邸報,看江北的每一封公開的公文,總能窺得一二。

趙含章,她和瑯琊王一樣,同樣不喜被門閥世家把控,她喜歡用寒門庶族,重情重義卻又極看重民生利益。

看她身邊用的人就看得出來,除少部分世家子弟外,中下層官吏基本上是寒門庶族,而上層官員,有她常用的汲淵、明預、傅庭涵等人,其余多是趙氏子弟,可見其極重情義。

這些似乎是優點,但缺點也很明顯,只要以一方為誘,便能對抗新晉的江南門閥豪族。

他們和趙含章可沒有同袍之誼,也沒有共歷戰爭患難,兩者想要和睦,難!

他對那些門閥豪族最了解不過,那些人既驕傲自負,疑心病又重,他不信,趙含章面對他們就能全身心信任,到時候……

刁協已經在心裏計劃好怎樣借著這些東西一步一步往上爬,他是不指望比得過汲淵、明預之流,但至少能強過王導和周玘吧?

周玘和王導被單獨請到書房等候,知道趙含章在送客,倆人就在書架間找書看。

周玘在書架上發現了不少孤本,光《論語》的注釋本就有五冊,其中有三冊還是竹簡刻的,可見其珍貴性。

周玘不由感嘆,“王氏可有如此規模的藏書?”

王導走了一圈,心中暗道:自是有的,但那是舉族之力,看趙含章輕易將他們放進書房,顯然,這裏的書並不是趙氏的藏書,而是趙含章本人的藏書。

王導撫摸著書架嘆息道:“洛陽一戰,我王氏的藏書丟失大半。”

指的是當初東海王帶領門閥世家們逃離洛陽,當時他們還算從容,王衍將王氏藏書全都帶上了,在此之前,他還分兩次讓人把部分藏書送去徐州,第一次成功抵達了,第二次大半遺失,最後只有小半送到。

而王衍帶的最多的那份藏書,已不知去處,當時王惠風和王儀風都被下了釵環,連把刀都藏不了,更不要說那些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