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國號—華

北宮純在營地時便通過千裏眼確認了來的人是拓跋猗盧,他還帶來了不少眼熟的將領。

無緣無故的,帶這麽多能打的人來邊境,要說他沒別的心思,打死北宮純也不相信啊。

不過他也知道,此時國內局勢正復雜,雖然他忠於晉室,但大將軍對他也很好,他選不出來到底站哪邊。

但皇帝沒讓他選,趙含章也沒逼他選。

他就幹脆把耳朵捂起來,把眼睛蒙起來,只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只管守好邊境就行。

黃安和令狐盛都說,此時一動不如一靜,還當是以安穩為主,所以在發現對面出現了拓跋猗盧時,他沒有點兵趁機來一場擒賊先擒王的把戲,而是把統兵權交給令狐盛,然後領著黃安來見拓跋猗盧。

北宮純慢慢勒住馬,隔了百步遠停下,高聲道:“代王,不知代王緣何到這裏來?”

拓跋猗盧握緊了韁繩道:“這裏是代國,我來這裏巡視天經地義,倒是北宮將軍為什麽要越過邊境線?”

北宮純冷哼道:“什麽邊境線,代國亦是我大晉國土,代王別忘了你的王位是誰封的,你乃大晉的代王,亦有守土之責。”

拓跋猗盧咬緊牙關,“那不知北宮將軍為何向我代國地界調兵?既是一家人,難道是朝廷信不過我這個藩王,要收回封地不成?”

“代王想多了,我只是照例練兵,”北宮純道:“趁著農閑,在秋收之前練兵,讓將士們手中的刀槍不至於生銹罷了。”

“北宮將軍倒是忠心,卻不知忠的是誰,”拓跋猗盧諷刺道:“是大晉這個國號,還是趙大將軍?”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北宮純就煩躁,沒好氣的道:“你管我效忠誰,我只管守好國土,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通過並州往南走一步!”

這就是並州的戰略重要性,只要守住並州,北方的攻擊基本被攔在外面。

北宮純和拓跋猗盧不歡而散,他注視著他們離開,扭頭和黃安道:“把我們的斥候都撒出去,盯緊了鮮卑部,派人去聯絡新平城裏的人,拓跋猗盧只要敢南下,立即讓人攛掇拓跋六修去打平城,說到底他才是長子,代國的世子之位本來就是他的。”

黃安應下。

拓跋猗盧回到營帳,一腔憤怒全傾瀉在了拓跋六修身上,“逆子,逆子!”

“他竟敢不聽號令,來人,速去宣他,讓他立即來見我!”

令兵領命就要退下,被一個將軍攔住,“大王,我們還要打並州嗎?”

拓跋猗盧天人交戰,片刻後咬牙道:“退兵!”

既然打不成了,那就換一個辦法鞏固代國的權勢和地位。

他垂下眼眸,代國訂立世子的事不能再拖了,一旦等趙含章站穩腳步,即便有她的承諾在,怕是也不好再立。

他們不是說沒有拓跋六修不孝的證據嗎?

他這就給他們送。

拓跋猗盧才退兵,當天晚上趙含章就收到電報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將電報遞給趙雲欣讓她入冊。

“劉琨呢?他有什麽反應?”

元立道:“劉琨停了飲宴,已經三日不出門,但給祖刺史和豫州趙刺史寫了信。”

劉琨手上也有電台,但他沒有走電台,雖然他到現在都沒弄懂電台是怎麽傳遞信息的,可不妨礙他質疑它的安全性。

他覺得機密的話不能通過電台來說,不止打電報和收電報的人會知道,他懷疑非他聯系的人也能聽到他的電報。

所以他還是選擇寫信。

元立道:“卑職讓人在驛站悄悄換了信,抄錄了一份又原封不動的封回去了,抄錄件明日就送到。”

趙含章:……這個是她沒想到的。

趙含章揉了揉太陽穴,沒有說他做得不對,也沒說他做得對。

元立小心覷一眼她的表情,知道這次沒有犯錯,心情也舒暢了一些,繼續匯報事情,“今日陛下去了觀星台,請郭璞選吉日,郭璞說擇時不如撞日,明日就是好日子。”

明天是七月初一,大朝會的日子,上朝的官員要排到殿外,的確是好日子。

趙含章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趙含章再淡定也忍不住起了一個大早,仔細打理了一下朝服換上。

傅庭涵發現她穿的是新朝服,想了想也把身上半舊的朝服脫了,換上這個季度剛做的那一套。

夫妻兩個忍不住對視一笑,然後一起上朝去。

難得的,皇帝也換上了這一季的新衣,這一次,他抱著他的玉璽出來了。

禪位的詔書依舊是他親筆寫的,交由郭璞來念,他通過郭璞的口告訴世人,趙含章的上位是得到上天認可的。

這一次,趙含章跪在大殿上,又推辭了一番,在小皇帝堅持後才伸手接下聖旨,和小皇帝道:“臣惶恐,但陛下所托,臣萬死亦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