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考出分
言譯坐起身, 並不意外地望向她。
少女容貌藏於夜色中,影影綽綽看不清,但他可以感知到她的全部。
呼吸、心跳、血液的流動和她在黑夜裏顫抖的恐懼…
白禾怕他不樂意, 連忙說:“你要是覺得不合適, 我可以打地鋪,只要在一個房間就行。”
言譯輕松地說:“你在我床邊打地鋪, 不怕床底下有個鬼看著你?”
“啊!”她連忙伸手去捂言譯的嘴,“不要講那個字!”
少女體溫比他稍涼些,欺身而來, 柔軟的手掌覆在他的唇上,仿若掌心的軟肉親吻著他。
“不要故意嚇唬姐姐啊一!”白禾怒道, “你再這樣, 我生大氣不理你了!”
“不理我?是不是真的要不理我?”言譯很笑了, 很難得帶了點使壞的調子,“那我走了?去找7了?”
這小子,從來就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白禾怕他真的走了, 使勁兒揪著他的衣角:“找他幹什麽, 他嫌死你了好嗎。”
言譯平時看起來挺嚴肅正經, 偏在這種時候,壞的不行, 故意逗她:“還兇我?”
白禾死鴨子嘴硬, 不理她。
言譯起身要離開, 白禾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全世界只有姐姐不嫌你, 別走。”
“還兇我?”
“好嘛好嘛, 不兇了。”白禾只好跟他服了軟。
言譯似乎來勁了:“還當我姐姐?”
白禾心裏想, 這小子還反了不成,等著明天天亮了看她怎麽收拾他…
“不當了, 你是我姐,行不!”白禾悶聲悶氣說,“當什麽都行!”
“那叫聲言譯哥。”
“……”
“你這小子。”
真是反了!
“嗯?”
白禾心裏不服氣,但大局為重,忍耐著,很支支吾吾地輕輕地叫了聲:“言譯哥~”
“聽不到。”
她湊近他耳朵,故意放大音量,喊了聲:“言譯哥!”
言譯被這一聲近距離的高分貝震了震耳膜,捂著耳朵,下意識地躲避,白禾卻還揪著他耳垂,懲罰般高喊:“還聽不聽啦,我繼續叫啊,小言譯,你還要給我當哥了,沒大沒小!”
她笑著,言譯也在笑,倆人像貓咪打架似的滾在床上,折騰了一會兒,又出汗了。
這沒空調沒電扇的,再熱也只能忍著,言譯主動休戰,向她討了繞。
白禾放過他,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言譯從桌上拿了一柄塑料小團扇,給她扇著風。
“熱不?”
“熱。”
“分開睡會涼快些。”
“那我還是忍著吧。”白禾寧可忍著熱,也不想半夜被床底的鬼摸腳。
沒一會兒,倦意上湧,她喃喃囈語:“阿一,晚安。”
“晚安。”
她閉上了眼,呼吸逐漸平靜了。
言譯側身輕輕替她扇著風,渴望地看著藏於夜色中的那張臉。
倏而,他試探地將手臂伸長放在了她頭頂,見她沒有反應,於是緩緩挪進,一點一點似螞蟻爬,費了一陣功夫,終於讓她睡著了他堅實的臂彎裏,薄毯搭在她腰間。
“白禾。”他用近乎呼氣的輕微嗓音,一聲聲喚著,“白禾…”
“嗯…”她的聲音細細的,美夢沉酣。
“別愛他了,愛我吧。”
他不敢大聲說,氣息如消散無形的風。
小姑娘沒有回應…
言譯閉上了眼,夢裏都是她。
……
次日,白禾醒過來,看到窗邊微風撩動著白色紗簾,泛起層層漣漪。
她睡在自己的小床上。
不用想,肯定是言譯趁她睡著後,將她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這家夥…
不過,的確安全感滿滿,這個世界上,白禾唯一可以絕對信賴、交付所有的人,只有言譯。
身體幹爽,空調已經啟動,吹著不冷不熱的25度風,想來損壞的電路已經修好。
白禾打著呵欠走出房間,言譯的小床上,薄毯折疊成了豆腐塊,塑料小團扇擱在桌邊,書桌上還有翻開的厚厚一沓醫學書,字裏行間是他詳細的筆記標注。
笨鳥先飛…
白禾腦海裏鬼使神差閃過言譯對自己的評價。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真的是笨鳥嗎?笨鳥能看得懂這些復雜的醫學書籍?
白禾感覺這小子有點裝,故意隱藏實力最後來一波大的…
可是他圖什麽呢。
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沒關系,沒幾天就要出分了,到時候就知道言譯這小子的真實水平了。
走出房間,餐桌上有做好的三明治和雞蛋牛奶,玻璃杯下壓著言譯的字條。
他去菜市場買菜了。
午間時分,言譯提著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回來,去廚房忙碌。
沒一會兒爸媽也提著行李箱風塵仆仆地回來了,正好趕上吃午飯的時間。
白禾連忙上前,接過了爸媽的行李箱。
唐昕坐下來,言譯懂事地遞來了水杯。她招呼著白鑫誠趕緊收拾一下箱子,吃了飯休息會兒,晚上還得開店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