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隨便(第2/5頁)

言譯仍舊溫柔地笑著:“我怎麽會對你動手,忘了嗎?以前我跟你說過,我的痛覺神經不敏感,你看…”

白禾都沒反應過來,言譯一刀子快速地劃在了手臂上。

冷白的皮膚頓時出現一條如蜈蚣般蜿蜒的血痕,看得白禾瞪眼驚呆。

他瘋子一樣笑著:“一點感覺都沒有,竟然還沒今天下午在機場痛,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啊,姐姐。”

說完,他又是一刀子要劃拉下去,白禾驚叫了一聲,連忙撲過來,抱著他的手臂,甩開了刀子,轉身一巴掌、利落地打他臉上:“你是不是瘋了!幹什麽,威脅我啊言譯!”

言譯偏著頭,嘴角仍舊掛著慘淡的笑意:“不是啊。”

白禾呼出一口氣,很不客氣地攥著他的手,生拉硬拽地帶他去了校醫院,這一路他都盯著她笑,跟個瘋子沒兩樣。

看著少年手臂上的血口子,醫生皺眉,好奇地問:“這是怎麽弄傷的?”

言譯還沒說話,白禾道:“醫學生,技術不行,自己把自己割傷了。”

醫生檢查了傷口,給他清理包紮:“醫學生更應該保護好自己的手,手是比任何部位都更重要的器官。”

白禾瞪了言譯一眼:“聽到沒。”

這會兒言譯又變成了乖乖小狗,對她連連點頭。

包紮好了手背,兩人走出了醫學院,白禾不打算和他說任何話,轉身朝著宿舍樓走去。

寂靜的夜,如此難堪。

言譯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望著她決然離開的背影:“白禾,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我死了,能不能變成你心裏的朱砂痣?”

白禾簡直氣得想尖叫,大步流星地走回來,狠狠推了他一把:“去啊,死給我看看!用你的身體、用你的命威脅我,看看我會不會留在你身邊!瘋子!”

她大口喘息著,壓著奪眶的眼淚,憤恨地說,“你敢傷害自己試試!我恨你一輩子!”

言譯連忙抱住了她,安撫著:“對不起,別哭…我再不說這樣的話了!”

白禾哽咽著,上氣不接下氣,狠狠打了他幾下。

可是想到從前,想到那個讓她牽著小手走街串巷的小男孩,那麽小小的一只,白禾曾經發誓要保護他一輩子。

她卻親手把他變成了現在這可憎的模樣…

想恨,也恨不起來。

“我又弄哭你了,我怎麽這麽混蛋,姐姐,你懲罰我吧,跪下來好不好!原諒我。”

說完,他就要跪,白禾扶住了他的手臂,望著面前這個惶惶的少年:“你不用跟我要死要活,我不會去找他。”

“真的?”

白禾眼神裏透著幾分絕望,嗓音沙啞無力:“合該…我欠你一條命。”

言譯摟緊了女孩單薄的身體,大口呼吸著,緩解著胸腔裏那令人窒息的疼痛。

他不想這樣逼她,他是有過放手的打算,在祁浪離開的前夕,他想了好多。

這兩年,他騙來了那麽多幸福,該滿足…

可最後關頭,言譯才發現,做不到啊!

“白禾,不會分手嗎?”他再三向她確認。

“不會…”

“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隨便你。”感受著少年極不穩定的情緒,白禾已經徹底放棄掙紮了,“對我怎樣,都可以。”

他吻著她的頸子,吻她的臉頰和唇瓣,見白禾沒有回應,他捧著她的臉:“姐姐,給我。”

於是白禾敷衍地吻了他一下,於是少年黏膩地加深了這個吻,和她耳鬢廝磨地親近著。

不是看不懂她的失望,但言譯選擇性地忽視這一切,只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白禾陪言譯去校外美食街吃飯,不知道吃什麽,倆人最終兜兜轉轉還是去了大表哥的東北餃子館。

言譯看著菜單,對她說:“點一份全家福餃子,你這會兒下課應該餓了,一起吃?”

“隨便。”

言譯招呼著:“龐毅哥,一份全家福。”

“韭菜和牛肉餡的都沒了,玉米的我給你們多加幾個吧。”系著小碎花圍裙的大表哥從後廚走出來。

“行。”

點過餐,倆人沒什麽話說,白禾摸出手機,瀏覽著學生會的群消息。

大二她從院學生升到了校學生會,當了宣傳部部長,負責拍攝傳媒一類的活動。祁浪則越級晉升成了學生會主席,現在他一走,要重新競選,幾個副主席在群裏給自己拉票。

言譯打量著少女淡漠的神情,小心翼翼問:“想喝點什麽,我去買。”

白禾頭也沒擡:“隨便。”

言譯想了想:“還是算了,有點晚,別喝飲料了,喝水吧。”

他給她倒了茶,白禾不想喝,但他已經將茶杯遞到了她嘴邊。

她睨他一眼,少年眼神一如既往地真誠。

他從不在乎她想要什麽,他只在乎他能給什麽,他給的,白禾不要也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