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修復

兩天後, 白禾被言譯推進了手術間。

門口,祁浪安慰她:“別怕,不會疼, 別緊張。”

“她當然不會疼。”言譯真是看不下去, 扯開了他緊攥她的手,“能不能請這位先生滾遠點。”

今天祁浪就不敢跟他擡杠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姑娘被他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裏,白禾有點緊張,好在穿白大褂的人是言譯, 看到他,她就會安心許多。

言譯給自己戴上了口罩和白橡膠手套, 與她說話談笑間, 白禾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便快速給她注/射了麻|醉。

“打這個針,是唯一的疼痛,後面就不會有一點感覺。”男人湊近了她, 口罩撐起他鼻梁骨銳利的弧度, 他漆黑的眸子凝注著她, 眼神溫柔黏膩。

“嗯…”

手術持續了將近七個小時,中途白禾還睡了倆小時, 少年那雙滯膩的黑眸, 烙燙在了她眼底。

她醒來後, 他一邊操作著, 一邊和她聊著天, 他們聊了他在美國求學的經歷, 還說離開的那天,她沒有來送他, 其實他一個人在飛機上哭了很久,說堅強和釋懷都是裝出來的,舍不得,才是真的。

白禾的心,被他的話弄得濕濕的。

她說其實她去機場送了他,只是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挽留、所以不敢露面,後來也哭了好久。

兩個人相互間敞開心扉,不再有任何隱瞞。

手術從下午持續到晚上,被推出來時,女孩頸子上纏繞著一圈白色的紗布。

祁浪撐著手杖,擔憂地等待走廊邊,見她被推出來,他連忙湊上前:“疼嗎?”

白禾搖頭:“其實沒感覺,你一直都在嗎?我還以為你上班去了。”

“一直在。”

“我沒事啦,不用擔心。”

言譯說:“手術不會有任何問題,某人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祁浪起身說:“我操心我女朋友的事情,需要你這個工具人醫生來置喙,好好做你工具人的本職工作。”

“什麽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一直都是,工具人有什麽資格質疑。”

“要點臉,祁浪。”言譯不爽地說:“當初在美國,求我幫忙做手術的時候,怎麽沒聽你一口一個工具人,現在過河拆橋是吧。”

“是。”他坦然承認,“就是過河拆橋,怎樣。”

“不怎樣,你還和以前一樣傻逼。”

“滾。”

白禾看著滿走廊八卦看熱鬧的醫生護士們,真是大無語了。

一位集團總裁,一位青年醫學專家,兩個人小學雞一樣互啄吵架,丟不丟人!

“你們兩個,現在可以一起消失嗎?”

……

白禾需要住幾天院,祁浪說他要留下來守夜。

“不用的,你先回去吧,明天還有工作,我這邊沒問題。”白禾體貼地說。

“沒關系,作為男朋友,應該陪你。”

“……”

倚在門邊的白大褂言醫生:“要點臉,我沒見過男朋友還能自封的。”

祁浪:“某些人想不要臉都沒機會。”

白禾煩躁地捂住耳朵:“你們都給我滾!!!”

深夜,白禾睡著了,祁浪撐著手杖走出了病房,言譯站在走廊邊,單手插兜看著窗外花園的靜寂夜色。

祁浪走過去,沉聲問:“你打算跟我們一起生活到什麽時候?”

言譯翻了個白眼,反問:“你打算,讓我女朋友陪你到什麽時候?”

祁浪:“你學的還挺快。”

“謝謝,某人教得好。”

“你有膽子進去叫她一聲女朋友?”

“我沒你這麽臉皮厚。”

“所以,你還是膽小鬼。”祁浪淡定地說,“我不會再放手了,言譯,輸的人,只會是你。”

言譯睨了他一眼:“知道,你現在是有權有勢的七爺嘛,可以勉強天底下所有女人。”

祁浪輕嗤:“我不屑勉強任何人。”

“她是唯一一個你永遠強迫不來的女孩,要打這個賭嗎?”

“說得好像你已經勝券在握了。”他冷嘲。

“自那次在港城接到她深夜裏的求助電話,我就知道。”言譯篤定且自信地說,“我的勝率,百分之八十了。”

祁浪嘴角冷淡地提了提:“我身上中了一槍,綁住雙手被我哥丟進公海裏喂魚,他以為我死定了。但最後,我從地獄裏爬出來,把他送進監獄,送上死刑台,靠的…是唯一僅剩的0.01%的勝率。”

他望著身邊這位氣質清冷的醫生,“你要跟我賭?言譯,連老天都站我這邊。”

“這次,看看老天站你,還是站我。”

言譯說完,插兜轉身走回了辦公室。

祁浪看著窗外,於靜寂的夜色中沉默。

……

次日清晨,白禾跟爸媽視頻通話,給他們看自己頸子上包紮的紗布。

“痛不痛啊,女兒,真是受罪啊。”唐昕心疼地說,“我就覺得沒必要做手術,又不影響什麽,在媽媽心裏你永遠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