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6頁)

父子倆一邊聊著天,一邊推杯換盞喝著酒。

雖說是春天,但臨近中午天氣還是有點熱。馬燕從家裏走了出來,她的手伸進衣服裏,然後朝周圍望了望,輕手輕腳地朝汪新家走去。

她走到汪新家門口,敲了敲門。片刻後,門開了,她閃身進了汪新家。

馬燕跟著汪新進了屋,汪永革還沒有醒酒,汪新沖著他喊:“爸,馬燕來了。”汪永革坐在桌前,支撐著頭問:“馬燕,吃了沒?”馬燕爽朗地說:“汪大爺,我吃過了。”汪永革口齒不清地嘟囔著:“吃過了也得再吃點,造,可勁造!”汪新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馬燕:“我爸有點喝大了,喝太多了。”“家裏酒還夠嗎?我這有。”馬燕說著,拿出了藏在衣服裏的一瓶酒,汪新接了過來:“這酒年頭不短了,哪兒來的?”馬燕大大咧咧地說:“我爸的,存了小二十年了。”“你爸讓你拿過來的?”汪新看著酒問馬燕。馬燕理直氣壯地說:“我偷著拿的,沒事,你們喝了吧!”汪新一聽,急忙把酒遞給她說:“馬燕,這酒我可不敢喝,說輕了骨斷筋折,說重了就得要命啊!”

一聽有人要兒子的命,汪永革一個激靈,仿佛清醒了不少:“要命?誰敢要你的命!我兒子都豁上命去了,喝他一瓶酒不行嗎?打開!”

汪新趕緊過去扶起父親說:“爸,我就是打個比方。”他攙著父親朝裏屋走去。

安頓好父親,汪新坐在桌前問馬燕:“是吃點還是喝點?”

馬燕指著酒盅說:“滿上。”

汪新拿起酒瓶,開玩笑說:“不對呀!是你該給我滿上吧?”

馬燕斜睨著汪新:“為什麽?”

汪新不解地問:“你不是來祝賀我的嗎?”

馬燕將酒盅往他面前一放:“祝賀?我是來聲討你的!”

汪新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馬燕就說他打電話時沒將遇險的事兒告訴她,所以她要問罪。

馬燕追問汪新,既然不說實情,為什麽還給她打電話。汪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他告訴馬燕自己剛從鬼門關爬出來,就想聽聽她的聲音。

馬燕聽完汪新的話頓時紅了雙眼,她端起酒盅,正準備上口,只聽姚玉玲的聲音傳來:“汪新在家嗎?”

汪新應了一聲,只見姚玉玲端著一碗面條,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望著汪新和馬燕,笑了笑。馬燕沒有搭理姚玉玲,和汪新碰杯喝酒。

姚玉玲自顧自地對汪新說:“汪新,我給你下了碗長壽面,趁熱吃了吧!”“長壽面?你說誰短壽啊?”馬燕接過姚玉玲的話茬。“我沒說誰短壽啊!”姚玉玲解釋道。馬燕沒好氣地說:“短壽才吃長壽面呢!”姚玉玲也毫不示弱:“那長壽就不能吃長壽面了?”

眼見兩個女人爭論不休,汪新趕緊打圓場。姚玉玲一氣之下將面放在桌子上,馬燕以為她要走,沒想到姚玉玲反倒在桌前坐了下來,目中無人地以汪新舊情人的口吻跟汪新套起近乎來。

汪新一時不知所措,馬燕天不怕地不怕地與姚玉玲拼起酒來。兩個女人互不示弱,一邊鬥嘴較勁一邊喝酒。汪新看著倆人無奈地搖搖頭,偶爾插嘴還被倆人質問。姚玉玲終究沒鬥過馬燕,當她搖搖晃晃地從汪新家出來,正好碰見了牛大力。

牛大力看著她醉酒的樣子,關切地問:“你咋喝了這麽多酒啊?”

姚玉玲大聲地說:“高興。”

牛大力繼續追問:“為汪新當了典型?”

姚玉玲指著他,醉眼惺忪地說:“不行嗎?”

牛大力心裏有些難過:“你不會想跟他……再回個鍋吧?小姚,我要是能當上火車司機,那咱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塊了?”

“牛大力同志,加油吧!”姚玉玲說著,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走了進去,隨即關上了門。

牛大力怔怔地站在門外,他的心仿佛碎了一地……

姚玉玲一走,馬燕就瞪著那碗面,陰陽怪氣地碎碎念,把汪新弄得左右為難,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馬燕說,等把面放坨了,給院裏的吳嬸喂雞。這樣既給了姚玉玲面子,又讓汪新不得罪人。汪新一口答應了她的建議。馬燕見汪新如此幹脆利落地答應了她的建議,撲哧一聲笑了。

早霞映天,舒雲漫卷,如同著了新裝的少女,翩翩起舞。

馬魁領著馬健從院裏走了出來,汪新抱著一台電視機迎面走來,一碰面,汪新連忙打招呼:“師傅,這是領馬健出去玩呀?”馬魁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出去溜達溜達。”汪新滿面笑容地說:“別走了,回屋看電視去。”

馬魁語氣中帶著些許嘲諷地問汪新,是不是因為當了典型,他爸下血本給他買的。汪新告訴馬魁是處裏獎勵的,他正要給馬魁送家去。馬魁不同意,扔下一句拿人手短,不幹那事!領著馬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