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6/6頁)

汪新嫌父親煩,敷衍著說他都不會要。說完蒙著被子,故意打起了鼾聲。汪永革望著兒子思緒萬千,都這些年了,往事如煙仍纏繞在心間。

秋夜,月涼如水。姚玉玲坐在桌前,提筆寫道:

親愛的汪新,你好,我寫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但是,我一點都不困。因為,我有太多的話想對你說,汪新,我不能再等了,也等不及了,我必須說出來,否則我睡不著……

汪新,首先我要向你承認錯誤,當年是我離開了你,還是在你最艱難最痛苦的時候。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當時太年輕,不懂事,一時糊塗造成的。其實這幾年來,我的心一直不好受,也一直掛念著你,盼著你能回來,盼著我們能再相聚。當你回來的那一天,你知道我有多麽高興嗎?那一夜我沒睡著,因為你終於回來了,我的期盼實現了……

馬燕雖然生父親的氣,但她心疼他常年做乘警的辛苦奔波。她坐在桌前,手裏織著圍脖,眼睛卻不時地望向窗外在院子裏打軍體拳的父親。

夜已經很深了,馬燕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父親身邊,不由分說地拽著父親進了自己房間,讓他在自己屋裏睡。

大院裏靜悄悄的,姚玉玲從家裏走了出來,她朝周圍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悄悄地朝汪新家走去。她走到汪新家門外,把一封信塞進他家的門縫裏,轉身離去。還真是冤家路窄,這一幕不經意間正好被馬燕撞見。

馬燕心生狐疑,來到汪新家門口,看到塞在門縫的信。她把圍脖、毛衣針扔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紙,看著看著,眉頭擰成了疙瘩……

晨光微露,沈大夫睜開眼睛,朝周圍看了看,她猛地坐起。當她看到馬健睡在身旁時,心緒才稍微平和一點。

沈大夫隔著門縫望了一會兒,見院裏除了在打掃院子的馬魁沒有旁人,她打開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馬魁一邊打掃,一邊示意她趕緊回家。沈大夫低著頭,快步朝自己家走去。

沈大夫從馬魁家出來的情形被站在窗口的老陸媳婦看了個清清楚楚,她興奮地連捶帶打叫醒了老陸,把自己看到的繪聲繪色地說給老陸聽。老陸沒睡醒,他半信半疑的沒當回事兒,末了,他叮囑媳婦管住自己的嘴,沒憑沒據的別到處亂說。說完,倒頭又睡下了。

一夜宿醉,汪新起床時已近中午。他洗漱完畢,草草吃了口飯,便匆匆走出大院。在院門外,姚玉玲堵住他問,他去哪兒。汪新說去找同學,姚玉玲說跟他順道去趟街上。汪新默許,兩人並肩朝前走。

走著走著,汪新告訴姚玉玲,他看了信,有些感動。姚玉玲一聽,立即熱淚盈眶。她還告訴汪新,那都是她的心裏話。汪新告訴姚玉玲,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叫她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他現在一切都挺好,同時感謝她對馬燕和他的祝福。

姚玉玲越聽越不對勁,她寫給汪新的信裏,根本沒有什麽祝福。她詫異地問汪新是否酒還沒醒,她信裏的意思是想跟他重敘舊好。汪新告訴她,這事不可能了,祝她幸福。姚玉玲呆站在原地,眼淚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