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綠帽(第2/5頁)

姜梨訝然地看了一眼姬蘅,竟然又是姬蘅下廚。看來逢年過節或者是姬老將軍的生辰時候,都是姬蘅下廚。說是珍惜,倒也並不珍惜,因著每年都會有那麽幾次,說是尋常,又絕對不尋常,姜梨估摸著,這個世上能吃到姬蘅做菜的人,只怕都在這裏了。

她其實很想問,姬蘅這樣的身份,是決計不必自己下廚的,為何卻有一手好廚藝。但姬蘅本身不喜人談論他廚藝一事,姜梨也就放下這個念頭。

再說了,她雖然好奇,但好奇並不一定要有答案。

這一場壽宴,吃得倒也算是賓主盡歡。比起上一次來,姜梨與這些人熟絡得更多,壽宴之上也並沒有交談什麽重要的事,都是些家常閑談。不知是不是因為姜梨送了一匹寶馬的緣故,姬老將軍顯然對姜梨親近多了,還與姜梨交換了一下相馬之術,彼此都很有收獲。

這頓壽宴,姜梨仍舊沒有飲酒。

自從沈家這件事以後,所有的宴席,姜梨都不再飲酒了。不過眾人都很體諒她不善飲酒這回事,並未相勸,特意拿了沒有酒的果子露給與她喝。等這頓宴席吃玩,姬老將軍眾人都已經醉得橫七豎八。司徒九月、海棠和姜梨三位女子卻是沒醉,剩下的還有清醒的人,就是姬蘅了。

下人扶著醉了的人進屋,剩下的人走出堂廳,姜梨見司徒九月站在院子前,上前道:“九月姑娘。”

司徒九月道:“你要的藥已經做好了,我交給了姬蘅,你大可以同他討要,不過需要記得,此藥只能用三個月,三個月後,所有的孕像消失,大夫一把脈就會發現之前的脈象是假的。”

“三個月已經足夠了,”姜梨對著司徒九月深深地行禮,“這一次也多虧九月姑娘了。”

“不必謝我。”她說完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鉆進屋裏,大約是又要做什麽新藥了。海棠可能是在給司徒九月打下手,姜梨看著她對著自己行過禮後,就匆匆進了司徒九月進的那間屋子。姜梨瞧著瞧著,便笑了,海棠這樣子,找著了暫時可以做的事,到底心思也好些。

說到底,姜梨並不希望海棠被仇恨的心思所纏繞,薛家的仇她自己會報。仇恨會改變一個人,背負著仇恨的人並不會快樂,有自己一個人就夠了,不必增加其他人。

“在笑什麽?”正在姜梨想得出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姬蘅的聲音。姜梨回頭一看,他與自己並肩站在院子門口,並未看向自己,而是看向天空,不知在看什麽。

“沒什麽不好的事,覺得很好,就笑了。”姜梨道。

“那看來接下來你會一直笑。”

“什麽?”姜梨一愣。

姬蘅道:“跟我來。”他走出了院子。

姜梨連忙跟上。

這會兒國公府孔六一行人都醉倒了,司徒九月去煉藥了,除了下人外,就只有姬蘅和姜梨兩個人。姜梨見他走動的方向,分明是向書房走的,頓時心知肚明,大約姬蘅是有話要跟他說的。

恰好,她也有話想對姬蘅說。

二人走得不快也不慢,雪地裏能清晰地映出兩個人的腳印,姬蘅的深些,是靴子的形狀,姜梨的淺些,是繡鞋的形狀,一大一小,十分和諧。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書房前面,小廝將門打開,姜梨和姬蘅走了進去。

書房還是姜梨熟悉的樣子,黑白肅殺的模樣,和姬蘅的樣子極為不相襯,但又覺得,好似又是相稱的。他的內心就是如此殺伐果斷簡單利落,黑白最好。

姬蘅走到桌前,給姜梨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姜梨發現,無論什麽時候去國公府,姬蘅的書房,茶壺裏的茶水,便總是溫熱的。

這或許說明了他的性子,凡事都有準備。

姜梨在他的書桌前坐了下來。

“兩個消息,”姬蘅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聽哪一個?”

有一瞬間,姜梨恍惚了一下。

過去薛昭同她玩鬧的時候,也極喜歡喜歡這般說道“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個”。

面前坐著的年輕男人與薛昭是截然不同的人,而薛昭已經死了。

她定了定神,從前她總是回答“先聽好消息吧”,可今日,她卻是對著姬蘅道:“壞消息。”

姬蘅嘴角一勾,笑容玩味,“看來你喜歡先苦後甜。”

“算是吧。”姜梨苦笑。可她何嘗是先苦後甜,要知道前生做薛芳菲的時候,她的一生,實在是先甜後苦。前半生只覺得人生花團錦簇,妙不可言,即便是有不滿、痛苦,都比不得歡樂來得多。所以老天是公平的,先前享福,後來就吃苦。後來發生的一切,可不就是證實了這句話。

可她作為薛芳菲被沈玉容害死的苦,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才能開始“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