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7頁)

二人一時誰都沒有先開口,只瞧著那小販解開系著麻袋的細麻繩,香甜氣息一股腦地從麻袋中溢散開,白花花的爆米花都被抖摟出來,孩子們蜂擁而上。

“阿兄,你們怎麽來了?”滿崽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嘴裏正嚼著脆口的爆豆子,身後的小山和大虎幾個孩子,各個也都捧著小碗,“咯吱咯吱”地像是一群初春剛從洞裏鉆出來的小倉鼠。

謝見君用力地揉了把他的腦袋,將手裏盛著白米的小碗遞到他跟前,“去,再給你阿兄爆一碗,多放點糖。”

“阿兄慣會使喚我,都不舍得讓雲胡去。”,滿崽理了理被揉亂的頭發,撇著嘴接過小碗和銅板,一側身就鉆進了孩子堆裏。

被滿崽這麽一打岔,謝見君失笑,擱在二人中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那道白霧消散,氣氛驟然輕松下來。

他回眸瞧了瞧臉頰還映著兩抹酡紅的雲胡,“方才那動靜嚇著你了沒?”

“我、我不怕、我膽子大著呢、”,雲胡揚聲回道。仿若說話的聲音大了,就能證明自己也是膽子大似的。

謝見君抿抿嘴,忍著溢到嘴邊的的笑意,沒得拆穿他,反而開口附和他道,“若不是你,剛剛我便要嚇到了,幸好你膽子大不怕。”

“對、我不怕。”雲胡重重點頭,暗暗松了口氣,得虧自己剛才捂住謝見君的耳朵,不然那聲巨響可就嚇著他了。

倆人恢復如常,沒多時,滿崽小心護著小販爆好的白米花送過來。臨走時還抓了一把,阿兄這加了甜頭的果真是比他的好吃。

謝見君挑著嘗了幾個,便都塞給了雲胡。

雲胡捧著熱乎乎焦香的爆米花,一臉的茫然,他分明記得是謝見君想吃這個,他們才過來買的,怎麽就見他只吃了這麽點?難不成是不合胃口?

他胡亂猜測著,不知不覺間,竟將碗中的爆米花都吃了個幹凈,撐得連晌午飯都沒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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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知道了縣試的成績後,謝見君便琢磨著要去鎮上一趟,頭著先前去縣裏時,他沾了趙嶺的光,馬車的路費也沒掏,具結和互結的事兒也都是麻煩了趙嶺幫忙操辦的,現下想尋著機會好生去感謝一番。

正巧許褚問起趙嶺那四個學生考得如何,他登時就請了一日假,趕著天兒好,和雲胡去了趟四方鎮。

此行,除卻拜會趙嶺,他們還打算將豆腐背來鎮子上的集市叫賣,也正是這般原因,雲胡才跟了過來。

謝見君提上酒肉,背著自己現磨的鮮嫩豆腐,又帶了一兜子擇洗幹凈的野菜,叩響了趙家私塾的大門。

照舊是那個叫子墨的小童給開了門。

“我認識你....”,小童打量了他二人一眼後,指著謝見君說道,“你叫...你叫...”,他支支吾吾好半天,怎麽也想不起名字來。

“是謝見君...”,謝見君笑著復又提醒了一句,往一旁側身,讓出了身後的雲胡,“這是我家中人,麻煩您給趙先生通報一聲,謝見君挾內子前來拜會他老人家。”

“那你要等下哦,我這就去跟爺爺說一聲。”,小書童搖頭晃腦地念叨著謝見君的名字,轉身又鉆進了屋裏。

謝見君重新整了整衣襟,長身而立,余光中瞧著雲胡眸光瞥向他處,渾身緊繃著,一臉的不自在,他捏了捏他纖弱的手腕,安撫道,“沒事,不會呆很久的,趙先生他雖然兇了些,但人是好的。”

雲胡訥訥地點頭,他倒也不是害怕那素未謀面的趙嶺,只是聽謝見君稱呼他為內子,心裏顫顫的,說不出什麽滋味。

但見謝見君神色如常,想來大抵是城裏人在外,都是這麽稱呼的,他才稍稍放松下來,權當是自己自作多情,會錯了意。

約摸著半刻鐘,小書童又跑回來,說爺爺請他們倆進去。

謝見君握著雲胡的手腕,二人一並踏入了朱門。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私塾的模樣,趙家大門開在了東南角上,一進門,正面對著的門上的照壁,清水磚雕花嵌縫的“登科”二字,大氣恢宏。

從照壁向西一拐,便是用來會客的前院,廳堂高敞,四壁精細,彰顯文人之高潔。兩側為一排倒座房,現下房門緊閉,想來就是學生們上課的地方,只恰好他來時趕上休沐,見不得其他人。

趙嶺已經在前院廳堂裏等候他二人,謝見君斂回四下打量的眸光,進前廳,同趙嶺拱手行禮。

“學生謝見君拜見先生。”

雲胡學著他的樣子,也躬身行禮,禮數算不得周全,但也是恭謙。

趙嶺點點頭,伸手將二人托起,不冷不熱道,“怎麽今個兒有空過來了?可是許褚尋我有事兒?還是他答應我要來我這私塾裏教書?”

“不是家師,是學生感念先生幾番幫助,特前來感謝先生提攜之意。”,謝見君娓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