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第3/4頁)

滿崽不吭聲,不曉得有沒有將他的這些話聽進耳朵去。

他也跟著閉了嘴,原本還想問問季同甫的事情,看滿崽不想提,不得不暫時歇了心思,季子彧平生最怕自己生事,給滿崽添麻煩。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滿崽一只手捏著自己的下頜,悶著頭在屋裏轉悠起來,偶然瞄見季子彧昨日生火燒水用的火勢,他一拍腦袋,“有了!我知道跑出去的辦法了!”

“著火了!著火了!快來人救火呐!”

周承平正忙著監督“村民”們往板車上垛木箱,準備運往村外,乍一聽著吆喝聲,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

“好端端的,為何著火了?”他一腳將傳信之人踹到在地,厲聲斥責道:“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

“將、將軍、是、是軟禁那兩個外鄉人的小院著火了,火勢燒得太大,咱們的人根本來不及救火!”小廝疼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喘勻了粗氣,還不忘伏在地上報信,“今日是東南風,火已經順著小院往村子裏蔓延了!”

“那兩個外鄉人呢!”好不容易掙脫開麻繩的季同甫匆匆趕來,不管不顧地揪起小廝,急切地問道。

“季大人?”周承平睨了他一眼,看他狼狽模樣,輕嘖了一聲,“季大人為何這般關心那兩個小子?莫不是那倆小子神身上有何端倪?”

季同甫心裏正嘔著呢,他醒來發現自己嘴裏塞著臭烘烘的鞋墊,被熏得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這會兒臉色難看得厲害,周承平一番話像是踩中了他的尾巴似的,整個人炸起毛來,“周大人,殿下三令五申,不許外人入村,您非但準許他們進村裏借宿,還自作主張不上報,只留幾個雜碎看守,本官要替殿下多句嘴,請問您此舉是為何意?您對殿下的決策存疑?”

“下官行事魯莽,言語上冒犯了季大人,還望季大人莫要見諒。”周承平咬著牙道。誰讓季同甫比他更得殿下信任,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跟這個蠢貨正面起沖突。

季同甫鼻腔裏哼出一聲輕蔑,似是懶於同周承平爭執,他轉而接著看向戰戰兢兢的小廝,“問你話呢,那兩個外鄉人呢?小院起火,倆人是死是活?”

“火燒得很快,根本不給人逃出去的機會,聽莊生報,著火的時候,那兩人都在屋裏,想來這麽大的火,他們根本逃不掉,這會兒怕是已經被燒糊了!”小廝顫顫地轉述著話。

“季大人,下官建議,當務之急,咱們應該先把黑貨運送出村,別誤了殿下的事兒,您覺得如何?”周承平看著季同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道:“左右這個村子都是要被燒毀的,如今也省得咱們動手了。”

最好是這樣...季同甫心裏墜墜著不安,但他不願讓殿下知道自己辦事不力,放走了滿崽,然同時又祈禱,最好滿崽和季子彧都被這場火燒死。

猶豫片刻,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按你說的來,當下城門已閉,晾他們也進不了城,與其在兩個小子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做好分內之事,誤了殿下的千秋大業,咱們可沒幾個腦袋可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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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官員齊聚在上書房已有二刻,仍未見崇文帝的身影,就連平日裏常伴他左右的李公公也不曾出現。

季宴禮瞄了眼被團團圍住的師文宣,悄然湊到謝見君跟前,耳語道:“查到雜耍班子的事情了。”

謝見君一怔,立時側目瞧他,“怎麽說?”

“那雜耍班子是突然冒出來的,在城中好幾處地方都搭台表演過,幾乎演完一場就要換一個地方,我聽沅禮身邊的人說,這些人身手矯健,敏捷警惕,不像是討生活的賣藝之人,倒像是踩點的...”

“踩點?”謝見君心頭那點絲絲拉拉的忐忑又翻湧了出來,他愈發確認滿崽和子彧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來不及通知他們,才留下記號後,匆匆離開。

不僅如此,他扯扯季宴禮的衣袖,用只有二人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今日被召來上書房的官員,都是朝中四品以上的文官。”

季宴禮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嘴唇微微蠕動,“我再告訴你一件恐怖的事情,這群四品文官裏面,除了季東林幾人,幾乎沒有是那位殿下的心腹愛將。”

謝見君當即倒嘶一口涼氣,他知道季宴禮不會騙自己,偏就是曉得這個真相,才讓他心驚膽戰。

崇文帝召他們前來,卻遲遲不露面,上書房中侍奉的內侍又都換了陌生的面孔,種種跡象表明,這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師大人,這陛下不是說有要事同咱們相商?如何還不來?”

“師大人,您給拿個主意,咱們不能幹等著呢。”

三皇子失勢,太子得勢,連帶著師文宣的地位在朝中水漲船高,現如今他身份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閣首輔無異,眾官員唯他馬首是瞻,這會兒紛紛湊到他面前,指望他給指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