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拿捏想結婚的男人與不想結婚的男人是兩套截然不同的方法論(第3/4頁)

秋恣寧的第二只香煙點了一半。

就在她以為陳子昂不會出現時,一根手指猶猶豫豫戳了戳她的後背。她轉過身去,猛地對上一雙略微下垂的小狗眼。

她怔了怔。

年輕男孩的臉上帶著微醺而憨直的笑容,他套著一件米色短袖,寬寬松松的墨綠色短褲。個子很高,脖子也長。頭發一刺一刺的。 一身酒氣,彎著眼,咧著嘴,喚她:

“喂!秋恣寧。”

手裏的香煙兀自燃燒著,秋恣寧一動不動,看著面前這個一個醉醺醺的,面色酡紅的年輕男人。

下意識,吞了一口唾沫。

做情感博主這麽多年,男女關系聽的也多,來回來不過那幾個套路。

和小男孩交往的訣竅簡單:耐心聽他們吹沒有腦子的牛;肯定他們、肯定他們、再偶爾否定一下他們;盡可能多忽略他們,忽略完了再給一點蜜糖。

如果你想讓他愛你愛到死去活來,也有秘訣——等到兩個人關系最熱絡的時候,狠狠往他心口紮上一刀。

想結婚的男人與不想結婚的男人是兩套截然不同的相處模式。拿捏想要結婚的男人,你要溫順、要賢惠,要柔情似水地為他織一件毛衣;而拿捏不想結婚的男人,你要野蠻、要兇狠,要調皮搗蛋地撕碎他最愛的毛衣。

如今的秋恣寧擅長的當然是後一套。

秋恣寧這麽想著,眯了眼,轉為一臉嫌棄,拉進了距離用眸光絞他:“來了啊?我都要回家了。你走吧。”

“這怎麽行?”陳子昂一愣:“那,那我送你。”

秋恣寧唔了一聲,說你打車。陳子昂說好,剛拿出手機又被秋恣寧奪過,徑自在打車軟件上輸了地址,這才將手機還給他,一本正經逗他:“單身姐姐的地址是秘密,不能讓你知道。”

陳子昂點點頭,明明醉著酒,卻一臉認真:“我知道了也只會保護你。”

車來了以後,大男孩雙手插兜乖乖站在她身邊,半垂著頭,斜挎著單肩包,在夏日的夜晚散發著混雜了酒精味的熱氣,像從酒缸裏撈出來剛剛晾幹的玩偶。秋恣寧側頭望了他一眼,拽著他的袖子鉆進車裏,長腿折進後排狹小的座位,問他:

“你多高啊?”

“185。”

秋恣寧嗯了一聲,目光點著他的手說,“難怪你的手也大。”

他順從伸出右手,五指撐開,問她:“很大麽?我們比一比。”眼睛在夜路中閃閃發亮。

秋恣寧的手伸了一半卻逃了,改為輕輕拽了拽他的頭發,笑地狡黠,貼著他的耳朵回答:“才不要比。”

香風送入氣血方剛的耳朵。將他的呼吸熏熱。

車裏的氣氛早已十二分曖昧,她半側了身子,胳膊肘抵在座椅靠背上,這樣的姿勢,換成任何一個略懂一二的男人,都知道如何將她抱起,再如何壓在自己的膝蓋上重重吻她。可陳子昂似乎真的喝多,目光傻傻沿著她的手,揉了揉被她拽過的頭發,想起什麽來,半晌冒出一句:

“……我和你說,我前女友,喝多了也喜歡拽我的頭發。”

“哈?”她一怔。

氛圍像氣球一樣被紮破。

陳子昂點了點頭,不覺有異,漂亮的嘴角彎彎,接著嘟噥:“我們之前經常一起喝酒吃燒烤,完了再去網吧打遊戲,遊戲輸了就拽我頭發,罵我為什麽不救她……我也想救啊,但是她太菜了我有什麽辦法…所以說啊,女生真的很麻煩…”

越是圖謀不軌的男人,或許越期待女孩子單純。但圖謀不軌的女人則相反,無論對方肉體多麽誘人,但凡意識到他的腦袋裏還住著個小學生,再旖旎的心都會煙消雲散。

此刻,秋恣寧的腦袋已經徹底清醒下來了,酒精將欲望剝去,賜予了她反思:

找一個老司機不好麽?為什麽偏偏對小孩動起了歪心思。

年輕的時候見男人想聽人聊古希臘與叔本華,衡量比較對方的逼格、品味與錢包,如今她卻只關心別人硬不硬、行不行。這是文藝女青年的墮落。

光明正大的約炮像是拆盲盒,失敗的幾率遠遠大於驚喜。隨著年齡上去,綜合評分喜人的男人早就被鎖定。還有精力出來與自己聊騷的,多是殘次品——當然,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滑鐵盧的次數太多,所以這才把目標轉移到了弟弟……

而此刻,弟弟醉是醉了,但卻死活沒犯下成年人愛犯的糊塗事。低沉的嗓音絮絮叨叨一堆學生時代的破事,讓混蛋如秋恣寧,也忍不住反省自己的齷齪。

她決定放棄。

長長呼了口氣,秋恣寧往遠離陳子昂的方向移了移,兜裏掏出手機,二郎腿翹起,開始刷起了朋友圈。

陳子昂這會兒酒勁上頭,將自己的那點小學生一般的感情破事和盤托出,目光從車窗外轉到秋恣寧頰上,揉了揉太陽穴,嘟囔了一聲,“我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