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婚姻是最古老的以物易物:交出我,得到你。

俞又揚正在約會,約會到了緊要關頭——

他已經攬了那個女人的腰,下一步就是吻到那個女人的嘴。

然而下半身卻發出了嗡嗡震動聲。他在心裏罵人。松開了女人的腰,接起電話。

“大晚上的你幹嘛?你不是有老婆嗎!”

陳撰沒答,就是一句:“老子家燒了,我正在路上。”

“什麽路上?”

“來你家的路上。”

俞又揚家位於西城的柏悅酒店公寓的 33 層。西城區的房價寸土寸金,早些年建的樓,如今也一派舊色。上班就在 500 米開外的金融街。獵艷就在酒店 3 層的行政酒廊。方圓一千米,滿足他全部的聲色犬馬需求。

他刷開門時,陳撰已經到了。

男人穿一身黑,仰躺在沙發上,一旁放著個威士忌杯。就在他腳下,放著個 20 寸的行李箱,以及一袋子的威士忌、紅酒和清酒。他本就身長玉立,這會兒躺著,腿從沙發裏伸出一大截來。

此刻的陳撰整個人籠罩著一層郁悶與茫然。

“你這是什麽情況?”俞又揚一頭霧水。家燒了?打擊這麽大的?

垂著眉眼,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她不喜歡我了。”

“誰?!”

俞又揚一聽來了八卦,也倒了酒,坐他身邊,目光炯炯:“你外邊有人了?”

陳撰白了他一眼:“盛以晴。她好像真的做好準備離開我了。”

俞又揚瞬間失去了八卦的幹勁:“那不應該嗎?你都準備出國了,人也不想異地戀,懶得理你也是正常。”這麽說著,起身就拽陳撰:“走唄,樓下還有人等我,我再給你搖一個?”

陳撰不動:“你自己去。”

俞又揚哧了一聲,“那你自己待著,我完事了來找你喝。”這麽說完,看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人,扯了一條毯子往他身上一蓋,想著樓下酒吧還有佳人等候,匆匆下樓了。

沙發邊上的台燈晃眼睛,陳撰微微斂了眉毛,拿手腕擋在眼前,手表硌著眼皮,他伸直手腕看了一眼表盤。之間表盤上那個女孩此刻微笑著,心率 90,似乎心情頗好。

他心煩意亂,懶得再去看她的位置,幹脆伸手摘了手表。

“幹杯!”

清吧放爵士樂,客人不多,秋日的夜晚,一半人都坐在酒廊的露天沙發上。秋恣寧剛參加完一個分享會,就接到了盛以晴的電話。兩個人約在王府井附近酒店的行政酒廊。

連續兩杯酒下肚,心情總算晴朗起來。盛以晴看著窗外的雲吐槽陳撰,秋恣寧的位置正對著吧台,隔著玻璃,她遙遙看著:只見一個女人坐在長椅上一個人喝完了一杯酒,她穿得少但得體,恰到好處露出肩膀和纖細手臂,長發直直垂下,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似乎有些不耐煩。沒過多久,吧台趕來一個男人,秋恣寧眯了眼睛繼續八卦,只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面熟,但又說不出哪裏見過。

然而那位直發美女似乎不待見那男人,男人的勾魂笑容還沒綻放,就被女人一把推開,甩頭發離場。男人吃癟,摸了摸鼻子離開。

秋恣寧被逗笑,抿了一口酒慶祝又一個油膩老男人獵艷失敗。

“喂喂,你有沒有在認真聽?”盛以晴瞪她。

秋恣寧舉了酒杯往沙發靠背上一癱,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盛以晴:“聽煩了,大姐。不聽也知道你在擰巴個啥。”

盛以晴惱羞成怒,低頭找秋恣寧的腳就要踹,奈何這個女人今天穿一雙嵌了碎鉆的羊皮拖鞋,此刻她將鞋脫了,盤坐在沙發上,踹不到,只好憤憤一腳將她鞋踢遠了,嘴上不承認:“我哪有擰巴?!是他不靠譜。他就不想和我好好在一起。”

秋恣寧截斷:“呸!他當然想!只不過他不敢。和你一樣,盛以晴,你也想得要死,但你不敢。你甚至不敢告訴他,你早就變了,你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說到這裏,秋恣寧伸手拿了茶幾上薯條,對盛以晴一指,下了定論:“兩個膽小鬼,想要遇見真愛,真是難上加難,天方夜譚。”咬了一口薯條反應過來:“我單押了!”

“……你說他想是什麽意思?”盛以晴只揪住一個關注點。

“你把他家燒了誒大姐,換做我,我能和你拼命,結果這男的真一點沒和你生氣,反而想著怎麽給你那破美白艙打廣告。這他媽還不是真愛?”

“是、是這樣的麽?”盛以晴嘴角不受控制彎了彎,可想到什麽,剛揚起的嘴角又癟了下來:“但我倆不適合在一起,我們同居的那段時間,他特痛苦。”

“……你當時瘋狂壓迫他,他在家一點人權都沒有,他當然痛苦。”秋恣寧白她一眼。

“我靠!”盛以晴急了,低頭又急急踹了一腳秋恣寧的拖鞋:“當時是你讓我壓迫的!”

“因為我錯了。”秋恣寧大言不慚,“我之前以為一對夫妻的關系應該是角力,他們表面是伴侶,可背地裏卻是敵人。一方倘若想開心,另一方就必然要遭罪,這是我的‘情侶零和博弈理論’。但現在,我發現這個理論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