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今先娶唐舒窈,若讓她知道...◎

那紅痕在的位置並不顯眼。

取血的腕子一直在滴血,鄴襄女手指攥撈著寬袖,低頭查看傷勢,鋪了滿背的青絲被滑分,攏到了她的手臂兩旁。

雪白的頸子露出來一截,指甲蓋大的玫紅印子實在晃眼。

站她身後不遠處,唐舒窈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到。

唐舒窈雖待字閨中,一直未嫁,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別說是蚊蟲叮咬出來的,什麽蚊蟲能咬成這樣,何況如今是幾月裏了,壓根就沒有蚊蟲。

家裏的唐令呈是個紈絝子弟,常年混跡花巷,沒少惹出來事,被承伯候責罰鞭打,唐舒窈幫弟弟上藥時,也從他身上也見過不少類似的紅痕。

這絕不是撓出來的,分明是被用力吮.吸才會有的。

鄴襄女時時跟在太子身邊,她的作用特殊,身份見不得光,太子絕不會讓她接觸外人,能跟她親近的,只有太子。

唐舒窈的內心登時警鈴大作,所以,殿下將鄴襄女收了房?

目光默不作聲轉向一旁的司沂。

太子殿下端坐在側,面若冠玉,目光淡淡看著太醫取血。

血放得越多,芙潼臉色越蒼白,下唇已經被她咬破了,驟然失血過多,身子脊骨發寒,她整個人不可抑制地顫抖。

顯然是有點熬不住了,司沂不叫停,她也不出聲。

對於鄴襄女的慘狀,太子殿下冷情冷面,看起來似乎毫無動容,一絲憐憫也不曾有。

唐舒窈心下松了松,盡管如此,也不敢放松警惕,在心裏賭。

距離上次取血才過去多久?

完整算來,一月都不到,殿下已經和鄴襄女如此親厚了,一枚紅痕探不出什麽,她要確認一番,好做打算。

她愛慕了太子殿下這麽多年,為了能夠留在司沂的身邊,做了多少努力,琴棋書畫,詩經女紅,什麽都要學。

替司沂擋傷,身中寒毒受盡編排苦楚。

好不容易有點轉機,即將守得雲開見月明,絕不能出任何變故,竹籃打水一場空。

小碗盛得快要滿了,太醫得了司沂的授意,終於收手,給芙潼上止血粉包紮。

芙潼眼前發黑,焉巴巴垂著頭,整個人綿軟無力地依托在一旁的案幾上趴著。

側著小臉,嘴巴咕咕噥噥動,沒力氣說不出話了,水汪汪的眸子可憐巴巴望著司沂,想要他過來抱。

司沂對上她純然懵澈的眼,原本是要吩咐林簡送她回去,再給唐舒窈服藥,此刻瞧見小藥奴楚楚可憐的乖態,內心微有些觸動。

若是之前她肯定要叫他名字,表達要他抱的意圖,為著司沂跟她說過,不要在他妹妹面前與他親密,鄴襄女也牢牢記下了。

大概是今日取血太多,她覺得太疼,所以才跟他無聲張口,司沂起身,預扶她一把,再命人將她送回去。

唐舒窈趕在他的前頭,端著一盞紅棗湯,要給芙潼喝。

“辛苦姑娘為我取血做藥引,我沒有什麽能夠答謝姑娘的,這是我親手燉的紅棗湯,補氣補身,姑娘嘗嘗。”

芙潼身子還沒有恢復力氣,展顏露出一個笑,竭力撐起她軟塌塌的身子,伸手去接。

唐舒窈刻意佯裝身子虛弱沒有端穩,紅棗湯倒潑到了芙潼的身上。

“......”

芙潼唰地站起來抖腿,起身的力道太猛,眼前一黑,她又重重地跌回了椅子裏,手打到了椅子扶手,疼得她溢出一聲嘶。

紅棗湯放了一會,倒是不怎麽燙。

司沂看著她痛苦不堪的小臉,眉頭皺深,伸出去的手還是沒有管芙潼。

接住了往後癱倒的唐舒窈,將她放到軟榻上。

先叫太醫來看確認唐舒窈沒事,只是沒有休息好,身子虛弱,才會一時脫力,他才看芙潼。

至於芙潼為什麽摔,就更不用說了,她剛剛失去那麽多血,肯定會眼黑身乏。

小姑娘緩了疼勁,用沒有被割的手腕自己撐爬了起來,她一身狼狽都顧不上自己,還拖著軟塌塌的身體走過來。

甕聲甕氣道,“公主沒事吧?”

司沂捏著她的細腕,居高臨下見到她的身子被紅棗湯浸濕,襦裙粘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腰身。

剛剛她脫力跌坐,大概是踩到了裙擺,往下脫了半截,露出大片雪白,沾著紅棗湯汁,仿佛誘人去吃。

司沂不悅,擡手替她拉了拉,力道有些重。

殿中除了他,還有林簡等一幹侍衛在旁邊站著,她也不知道羞。

芙潼純真,她品不出來,只抿唇笑任由司沂給她整理。

看到太子的動作,唐舒窈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又很快又掩變過去,對著芙潼虛弱抱歉。

“都怪我身子不爭氣,原想給姑娘端盞紅棗湯,不料讓姑娘遭了禍,對不住姑娘了,全怪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