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把衣衫脫了。”◎

在永延殿呆久了, 芙潼的膽子都大了不少。

沉住氣出言道,“殿下總愛跟楊同開玩笑, 楊同怎麽敢在殿下的糕點當中下毒。”

不過就是一些慢性毒藥罷了, 又不會在即刻之間要了他的命。

“糕點沒有貓膩,你又為何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目不轉睛看著他手裏的糕點,那眼神專注, 讓司沂想到芙潼看人看事的眼神,她也總是很專注,無論看什麽, 都讓人感覺到她眼中的真誠,幹凈。

又想到她了, 司沂的神色變得惆悵失落。

見司沂遲遲不肯吃,撚在指尖反復地觀看, 芙潼幹脆搶過他手裏糕點塞入她自己的最終匆匆嚼咽下去。

以身證明, “殿下, 楊同沒有下東西。”

她的體質百毒不侵,就算是號稱百毒之首的鶴頂紅對她也沒用,芙潼一點也不擔心她會中毒。

司沂看著她大膽的舉措,月狀的栗子糕很大, 為了表決心, 吃得很快, 嘴邊還沾了一點糕點的碎屑。

指尖還殘留著她極速拿糕點時, 不小心碰觸的粘膩感。

特別的滑, 和牽她手時的感覺很像。

司沂的目光掠過她的手, 只能窺看到一些指尖, 其余的手被寬大的衣袖給遮住了, 壓根看不到什麽。

沒有記錯的話, 她身上的男子衣衫已經是最小的了,穿在他的身上依然讓人覺得很寬大,像是女兒錯投了男胎。

司沂皺眉看著她的唇邊,沒有擡手幫她拭去,從案抽底下拿起一塊繡著花瓣的帕子丟到她的面前。

“擦擦你的嘴。”

芙潼嫌惡,以不敢為名,沒有拿司沂的帕子。

“宮內精巧的膳食糕點,孤吃得太多了,看見精致的越發沒有胃口。”

司沂的目光看向食屜的另一邊同樣是月狀的糕點,“孤看你給你兄長的做的就很有食欲,換一換吧。”

芙潼,“......”

司沂見她不動,反問,“杵在這裏做什麽?”

“想見你兄長還不快去,林簡外出辦事還沒回來,孤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你需得快去快回。”

提起林簡差點就忘了正事。

芙潼沒有跟著他過多的周旋,換了糕點就出去了。

司沂看她步履生風,離宮他很開心。

桌上的糕點歪歪扭扭,看起來像是充數,與剛剛的精致相比,簡直難以讓人相信,這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拿起來吃了一口,甜到讓人口齒生膩,栗子糕苦澀,也不知道他在裏面加了多少飴糖。

盡管很甜,回想著芙潼不知不覺當中,司沂一口一口吃完了。

皇後誠心禮佛,司沂軟禁她,中秋佳節怕人詬病皇後,垣慶殿,他帶著唐舒窈也去了。

因為皇帝病重,眼看著時日無多,宮內不許再辦大節慶宴。

垣慶殿擺了膳食,用膳期間,並沒有過多說話,唐舒窈不能多留,用過膳後,跟著司沂走了。

司沂又去了永延殿芙潼給他跳百花舞的地方,他拿來很多精巧的月餅給芙潼。

“你不在,我一個人也吃不下。”

“之前對你不好,都是我的錯,這次只要你回來。”

司沂手指摩挲著芙潼給他釀酒的壇子,就已經喝完了,當時就剩這麽一個壇子。

裏面的酒味已經沒有了,壇身已經被他磨得蹭亮,在月光之下反著亮光。

司沂擡頭望月,在內心期盼小姑娘快一點來到她的身邊。

謝府。

小院裏芙潼重新給孟璟淮做了糕點,孟璟淮吃得一幹二凈,“潼兒的手藝不減當年。”

芙潼在別的事情不上心,唯獨對一些風花雪月的舞曲,釀酒,小食上還樂意學,只是她總不願意做。

芙潼淺笑,“璟淮哥哥喜歡吃就好了,潼兒會一輩子給你做。”

許久沒有見到小姑娘了,孟璟淮一直拉著她的手,好不容易給她卸除了臉上的易容,怎麽都看不夠她。

因為終日覆帶一層臉皮做偽裝,芙潼的面容越發的白皙,這些日子慢慢地養。

在永延殿除了雙膝跪的那一次之外,也沒受到別的處罰,還算靜養得氣色紅潤,藥材正在慢慢補足她的盈虧,滋養著她的身體。

孟璟淮拉起她的手腕給她輕輕地揉捏,“疼不疼?”知道她總是要研墨,孟璟淮心疼不已。

芙潼說不疼,提起正事,“璟淮哥哥,我今日來,是有事與你相商。”

孟璟淮吃糕點之時,芙潼已經跟他講明了司沂命令林簡調派禦林軍離京之事。

“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孟璟淮思忖著說,“風聲若是傳到五皇子的口中,他若是反了,成便可,若是反了沒成,皇帝一定會廢除五皇子,屆時朝中便無人能夠與他抗衡,司沂順理成章登基,我們此舉無疑於助他一臂之力將他送上皇位,鏟除一大威脅。”

芙潼小臉板正,“璟淮哥哥,你是擔心他留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