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要和誰結婚?◎
“不要!不要!”
“不要殺我!”
煙粉色被子下的少女臉色蒼白,指甲死死扣進被單,雋秀的眉頭緊蹙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臉寫滿了痛苦,不難想象她夢到了什麽樣恐怖的景象。
守候在她床前的女人心疼地為她揉著眉心,輕聲細雨哄她:“眠眠乖,眠眠不怕,媽媽守著你呢。”
女人眼裏泛著淚光,咬唇望向身旁的男人,“遠岑,眠眠怎麽會變成這樣?晚上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已經叫人去查了,暫時還沒有消息。”姜遠岑聲音低沉,隱隱壓著怒氣,停頓片刻後,他放輕語氣,溫和道:“靜怡,你守了一晚上了,先去睡一會兒,女兒這裏有我,不會有什麽事的。”
“不,我要守著眠眠。”林靜怡哽著聲音拒絕,半步也不願離開女兒。要不是她心軟答應女兒去赴聚會,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姜遠岑無奈輕嘆一聲,伸手摟住妻子的肩膀,給她依靠。
小女兒姜聽雨說是妻子的命也不為過,眼下出了事,妻子只會更痛苦心疼,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兒受苦。
這時候,他說什麽也沒有用。
當年妻子懷著女兒的時候百般不適,費盡心思才堪堪保住,生產的時候為求穩妥,即便醫生建議順產,他們還是選擇了更為保險的剖宮產。
女兒生下來就比其他嬰兒瘦弱,常常生病,直到上了小學,身體才漸漸好轉,後來即便醫生確認女兒十分健康,林靜怡還是不放心,二十二年了,一直眼珠子似的呵護著。
誰也沒有料想到,只是參加了一場生日聚會而已,女兒竟然會高燒到夢魘不斷。
床上的少女呼吸急促,飽滿的唇瓣沒有一絲血色,忽然間,一聲短促的驚呼自女孩口中溢出。
“啊——”
下一秒,女孩從噩夢中驚醒。
渙散的目光聚焦,女孩心有余悸地眨了眨眼睛,緩緩擡手掐了下自己。
她下了很重的力氣,掐得極疼。
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眠眠。”林靜怡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酸澀,“眠眠終於醒了。”
姜聽雨側過頭,迷茫地對上母親的視線,虛弱無力地發聲:“媽媽,您怎麽在這裏?這是哪兒?”
林靜怡撫上女兒的額發,輕柔地撫摸,“這是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少女重復著母親的話,眼睛裏升騰起一片茫茫白霧。
她不是在會館嗎?
姜聽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昏暗的走廊。
林靜怡見女兒清醒過來,提著心也安定了不少,“眠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姜聽雨搖頭。
除了頭有點暈,鼻子堵塞以外,再沒有哪裏不舒服了。
“眠眠,能告訴爸爸發生了什麽嗎?”姜遠岑壓低聲音詢問女兒,眸光深斂靜穆。傷害女兒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姜聽雨眼前驀地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瞳孔驟然緊縮,雙手緊攥成拳。
“我……我看到……”姜聽雨想起壓在立架上的那個人被他們帶走了,她忙握住父親的手掌,催促道:“爸爸,快點報警,快點去救那個人。”
姜遠岑眉心折起,“救誰?”
姜遠岑心有疑慮,他不確定女兒是不是燒糊塗了說的胡話。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被那個人帶走了。”姜聽雨只覺得頭暈暈沉沉的,很多細節不太能想得起來。
“那個人?”姜遠岑耐心追問。
姜聽雨隱約記得——
“姓謝,我聽旁人喊他謝總。”
姜遠岑眼眸眯起,目光冰冷發寒,“爸爸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爸爸會去解決。”
姜聽雨眨了眨眼,澄澈的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姜遠岑,聲音綿軟:“爸爸,一定能解決的,對嗎?”
姜遠岑將女兒的手塞進被子裏,溫聲道:“眠眠不相信爸爸嗎?”
“信的。”從小到大爸爸都沒有讓她失望過,她當然不會懷疑。
姜遠岑笑了笑:“那就乖乖休息。”
姜聽雨乖巧地點頭。
頭暈暈沉沉的,眼皮也很重,沒過多久姜聽雨又陷入睡眠之中。
這一次,姜聽雨睡得極為安穩,舒展的五官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小巧。
姜遠岑和妻子又陪了女兒大半個小時,才徹底放下心,摟著妻子出了女兒的臥室。
清晨時分,日光透過走廊窗戶的輕紗窗簾灑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柔和的光線。
林靜怡守了女兒一晚上,臉色灰白,卻依舊不讓自己停歇,“遠岑,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麽?”
林靜怡和姜遠岑結婚三十年,再了解不過枕邊人,她從他細微的表情中察覺到了。
姜遠岑沒有否認:“是,但還不確定。”
他望向妻子,眉心輕折,眼裏滿是心疼,“你先回房休息,有結果了我一定告訴你。”